远方传来集合的喇叭声,黄来贵将包裹背在自己身上,同时紧了紧腰部的皮制革带,下摆处吊着饮水用的葫芦,水瓢,引火用的打火石,装在荷包之中,野外拉练已经进行过好几回,饮用烧开的后的开水已经成了常识,凡有违反者将受军棍五下的责罚,已经没有人敢于犯禁,甚至回家探亲时,武卒们也是劝亲人务必不要饮生水,这个年头的生水微生物众多,很多爆发出来的大型瘟疫都是和喝生水有相当的关系。
另外就是有小刀,黄来贵是障刀手,他的障刀也悬挂在腰间。
如果是弓手,两侧还有双插,有长弓或是神臂弓,然后有三十支轻箭和三十只重箭。
每都有喇叭一名,号笛手一名,鼓手两名,锣手一名,营中有吹鼓手七名,医士两人,医助士五人,旗牌一名,号手两人,门旗两人,金鼓旗两人,角旗两人,认旗两人,巡视旗两人,很多旗手是兼职,就象伍长和什长队官会兼认巡视旗和认旗一样。另外有游兵哨探十人,识字两人,也是平时在识字班的教官的助手,在行军驻营时,识字负责继续帮着士兵和低层武官们读书认字。
另外还有校书一人,负责各都至营的公文流程,每个人的军籍,功劳或过错,包括日常的管理,调令,军令,从都一层级就要建立档案,不管是述功,记劳,还是追责,都有文字可查。
这一套体系禁军都没有建立,现在的南安武卒也只能是初备,要等半年或一年之后,大量的军官和武卒都能认识日常使用的足够数字的汉字之后,还得粗通数学,才能完全的展开。
另外就是每个营都有镇抚军法官,识字官,军需官等等。
徐子先还想建立参谋制度,但现在军情和军情分析的人才太稀缺,画图人才更是一个也没有找到,参谋制度是建立在充足的情报基础上,根据对方的人力,军力,装备,后勤,将领指挥的强弱特点,军队的训练保持和精锐程度,再根据大量的地图进行推演的军事制度,缺乏一定的基础支持,任命几个参谋军官可不代表就建立了参谋制度。
另外就是现在武卒的规模还太小,一千七百多的老卒,三千不到的新卒,陆续有百余人被淘汰出去,或是性格原因,总有些家伙仗着武勇不服管束,不守营纪,到三犯之后就出局,没有任何可能被原谅。
徐子先的理念就是再强的个人强不过一个整体,只要是对整体有破坏性的存在,则是宁杀错不放过。
黄来贵是兼职的认旗手,在他的手边有一支红色镶嵌黑边的认旗,上以字书写“清道”二字,只要他执旗在前,任何阻碍大军道路前行的人都可以被拿下,视其行为的严重程度来进行惩罚。
另外还有金鼓旗,门旗,出警旗等等,整个金鼓旗号是一套完整的体系,哪怕是徐子先也是在这一年多不断的学习才敢说完全掌握了这一整套的金鼓旗号,使自己的部下更具有协调性的组织性。
相较于大魏,战场上只是把旗帜胡乱挥舞的东胡人完全是一群野蛮人,如果不是有游牧和渔猎属性加成,特别是骑兵对步兵的压制性的优势,大魏正规军在战场上完全能把东胡人打出屎来。
可惜,事情不能假设。
不过这这一阶段却是非常重要,关系着以后军队的强弱,号令的统一。
当都中红旗扬起,黄来贵背着背包,挚起小旗,与所有的兄弟们站在一处。
都头开始向所有人进行临行前的训话:“……此次我南安团练剿杀陈于泰,各处百姓均闻信赶来,这几天牛酒猪羊营中收了不少,秦司马一一向父老致谢,此去船上,当然比在陆上辛苦的多,但饷钱也一个月加五百钱,南安侯有话在先,未来所有兄弟的饷钱俱会增加,因为现在南安团练不仅护着南安一地,还护卫着整个福州,将来要护着东藩,乃至整个福建路……”
黄来贵听的很认真,毕竟结合眼下的事情,都头讲的并不算是空话。
这几天所有武卒都经历和见识到了百姓们的热情。
武卒营前堆满了各种物资,都是从闽江两岸百姓千辛万苦送过来的。
有的是有钱的商人,有的是辛苦赚钱的小商人,有吏员,有普通的掌柜,伙计,也有屠夫,挑担的苦力,梳头的,剃头的小手艺人,土里刨食的农夫都是来了不少。
所有人俱是对南安侯和其麾下武卒们感激涕零,在营门口哭泣的人可是不少,那种由衷的感激比任何语言都管用的多。
成为兵不仅未叫南安团练感觉不安和士气下降,结果却是恰恰相反。
全都终于集结完毕,在都旗指引下,所有人以三人为一横,排成长长的纵队,在缓慢的鼓点声中,按一鼓十步的速度开始往营外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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