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放火烧荒,开拓田亩,又不是烧到山上的土著村寨,也没有往山里开疆辟土,这帮土著,他娘的出来闹个什么劲?
要是真的被土著一拦,各人就怂了退回来,以后还怎么继续烧荒辟土?
从后世环保的角度来看,现在的烧荒简直是对自然生态最野蛮的破坏,但人类从狩猎到采集野果,再到畜养动物,然后到种植作物,这是一步一步走向进化的道路。
不要以为山民狩猎很舒服……游牧民族和渔猎民族是最辛苦的状态,明朝末年的纪录,女真各部都要不停的拿本部的特产换大明的盐,铁,粮食,药材,耕牛,为什么?因为种地的收入最稳定,可以使部族富裕,增加部族的人丁。
最强大的游牧民族,比如蒙古俺答汗部,其也是种地能手。
建州部就是祖孙三代立志耕作,以耕战而不是渔猎起家。
纯粹的牧民在漠北,穷的连箭矢都是用骨制箭矢,毫无战斗力可言。
最纯粹的渔猎民族是鄂伦春人,索伦人,鄂温克人,这些通古斯人在几百年后还有一些小部族生活在河畔和密林中,以渔猎的方式维持生活,他们住雪洞,吃生肉,丰年部族添丁进口,荒年成片饿死冻死,这才是游牧和渔猎民族的真实生存情况。
后人不明所以,吹嘘这些在山里,草原,森林里的少数民族彪悍勇敢,他们要真的彪悍和勇猛,那就是汉人在草原和密林里啃生肉,摘野果了。
而汉人恰恰占据了易耕作的大片良田,东亚最大的平原,最长的江河,最丰饶的土地在汉人掌握之中,只是文明老大,腐朽从生,自身的力量不断的内耗掉,才有被异族得手的可能。
骑兵们很快又策骑归来。
“国基兄弟。”何百户远远叫道:“土著们过来为着何事?”
骑兵都头叫道:“说是咱们烧荒距离他们的村子太近了,有危险。”
“这不是放屁么。”何百户怒道:“咱们这里,距离他们村子最少还得二十里。”
林国基点头道:“近来这样的事很多,土著似乎都有不安份的迹象……何百户,你们抓紧烧荒,一会我们掩护你们退回去。”
“君侯最好出一次兵。”何百户眼中冷芒闪烁,与此前和黄来贵说话时的那种商人般的圆滑,这个时候,才看的出来一个老兵的风骨!
什么叫见过血的老兵,不惧厮杀,不怕上阵,甘于流血拼杀的,这才是老卒!
普通人,因小事吵架,多半都是虚张声势,能挥拳打起来的,十个人中怕只有一两个。
而武卒们,则是持矟带弓,干的是要人命的买卖,何百户脸色一冷,已经有不少人感觉到了威胁和压力。
林国基点了点头,也是感佩眼前老兵的气息,他抱了下拳,说道:“待十一百户这里烧荒结束,我们立刻返回,上报都头和侯府枢机房知道。”
“这样最好不过。”何百户正色道:“宜早不宜迟,我怕耽搁一天,都会出色!”
……
害怕出事的不止是十一百户,徐子先在早晨起就接到连续三起警报,到了午后,一共是五起。
都是烧荒,或是在田亩外围边缘看到大队的土著。
下午时,枢机房将最近数日土著出动的频率汇总分析一下,由李仪亲自找徐子先禀报。
“君侯,我看是山中几个近平原的部落,不高兴我们过于迫近,生番也不是没有脑子。他们出动一二百人的规模,连续多次,应该是一种警告。”
“李公说的是。”坐在徐子先下首的方少群欠一欠身,说道:“以在下看,先是警告,应该是出动十几人到数十人的规模,稍做袭扰。到现在出动一二百人的规模,应该是已经在考虑是和我们交手了。如今天上报之事,十一百户遇到二百多人的土著,不是应对得法,应该是已经打起来了。”
“是的。”李仪脸上露出忧色,说道:“我们枢密房的人也是有这样的判断。”
方少群掌军谋司,就是针对东藩内外,包括整个大局的谋划,判断。
枢密房也有这方面的功用,但主要还是研判东藩岛内的局面。
毕竟秘书阁现在统领的地盘只有东藩,就算是澎湖,明面上还是算属于大魏所有。
“凤岐有什么建议?”李仪看着方少群道:“现在这局正好,最近又到了三百头牛,算来岛上已经有一千七百头牛,就算两月内再到一千来户,也能三四户轮着一头牛。还有六千一百匹马,骡,驴,牧畜是足够了,人力,丁口,也是足够。下个月,烧荒到环岛官道差不多的距离时,新的定居点留千余壮丁继续跟着大匠们做事,还有千余壮丁继续造各个工厂和船场码头,剩下的,最少还有两三万人的丁口可以大规模的挖渠挖井开荒,这个时机正好,天气还赶得上种一季稻子,若是把这时间浪费了,就实在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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