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屏直到此时,忽然才一瞬间猛然的有了一丝丝的清醒。
苏酒卿这样的态度,连阮玉兰都无可奈何,她一个丫鬟,卖身契还在苏酒卿手里捏着……她能如何?
秋屏有些慌乱,下意识的往后缩。
阮玉兰则在此时讶然开口:“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顿了顿,又看一眼苏酒卿,而后就又道:“这事儿非同小可,还是得叫老夫人和你父亲知晓。”
说完这话,就叫人去知会苏老夫人和苏景峰。
阮玉兰这是铁了心要将这个事情闹大。
也是,这件事情闹大了,对于阮玉兰来说,百利无一害。就算是没有好处,可也没有坏处。
反而还乐得看个苏酒卿的热闹。
苏酒卿斜睨阮玉兰:“太太要将这个事儿闹大,最好先想想后果。我若不好,太太能得什么好处?别忘了,你女儿也姓苏。”
阮玉兰这是魔怔了,怕是想弄死她想得疯魔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连个后果都没考虑清楚。
阮玉兰被苏酒卿这一句话给说得一下子惊醒过来。
不过还没等到阮玉兰开口,就听见苏博雅忽然沉声呵斥了一句:“这样胡言乱语的下人,阿姐也不必再心软了。直接就剪掉舌头发卖出去吧。”
这一下,苏酒卿也好,阮玉兰也好,都是愣住了。
侧头一下子看着苏博雅,只觉得仿佛是不认识了。
而此时苏博雅也和平日里大不相同,他紧紧攥着拳,胸口不住起伏,仿佛是在竭力压制着什么情绪。
但是神色却是从未曾有过的冷峻。
那个怯懦和软的少年,一瞬间就仿佛变成了一个果断而有思量的男人。
苏酒卿明明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在这一瞬间,却又反而止不住的有些心酸。
成长起来,活得不一定会比从前更轻松快乐。
阮玉兰也是惊得好半晌都没说话。
而苏博雅在众人迟迟没有反应,就又开口说一句:“也不必去告诉父亲和祖母,直接剪掉舌头发卖。”
阮玉兰自然不愿意,当即冷了脸,呵斥苏博雅一句:“博雅你又知道什么轻重?这样大的事情——”
“太太不必多说。我心中很明白这件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苏博雅态度依旧强势:“阿姐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她会不会,博雅你又怎么知道。这样的事情,总要查清楚——”阮玉兰又惊又怒,语气都拔高几分:“博雅,你现在是跟谁学的,竟是这样不懂事起来?”
苏博雅被如此训斥一句,似乎习惯性的就想退让。
可最后,苏博雅纵然憋红了脸,却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就那么沉默的站在那,巍然不动。
苏酒卿看着苏博雅单薄却坚持的背脊,鼻子一瞬间就酸了。
阮玉兰则是更加惊怒,也更意识到了苏博雅的变化。
一直掌控的东西,忽然一下子脱离了她的掌控,这种感觉是让她根本一下子接受不了。
她满心都只剩下怒气和不痛快。
“博雅!”阮玉兰呵斥一声,企图用这种方式逼迫苏博雅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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