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懋去往清宁宫的时候,安文正在和宋皇后说话,他下了学,刚从弘文馆回来。
弘文馆比清宁宫离承天门街近得多,听到的消息也比内宫中传的版本要生动得多,安文来之前,是很想和宋皇后说说他听到的那几个版本的。
但是此刻他请完了安,坐在宋皇后面前,却发现母亲一脸的忧色。
实际上,自从太子搬出清宁宫,住进了东宫后,宋皇后在安文面前,就总是一脸的忧色。
起先安文以为母亲是思念兄长,后来以为是宋皇后怕自己与太子兄弟阋墙,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安文却越来越弄不清宋皇后在担忧什么了。
宋皇后柔声道,“天热,你屋里的冰可还经用?”
安文回答道,“够用呢,母亲也要注意保养身体。”
宋皇后道,“我身体还好,只是你哥哥伤势还未痊愈,我这心里,总是放不下。”
安文道,“父皇时时牵挂东宫,母亲无需担心。”
宋皇后道,“可施魇咒之术的贼人还未落网,你哥哥独自一人住在东宫,也没个照应,我即使有心,也要避讳一二。”
安文道,“殿下迁入东宫已久,母亲却还以为殿下是稚龄小儿。”
宋皇后道,“在我眼中,你与你哥哥,总如婴儿之未孩时。”她有些伤感,“双生儿一旦脱离了母体,便彻底分离开来,连我这作母亲的,都没有办法。”
安文道,“我与殿下如果依旧连为一体,互相掣肘,那又怎能脱胎为人呢?”他放软了语调,“可无论如何,我与殿下,终归是母亲的孩子。”
宋皇后道,“是啊,你与你哥哥的孝心,我一向都是知道的。”
这时,外头的宫人高声通报说安懋来了,母子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安懋进来后,安文先请了安,三人互相说了几句闲话,安文就告退了。
安懋又与宋皇后分别落了座,安懋先开口道,“朕知皇后向来不过问政事,只是这回,朕请皇后破这个例。”
宋皇后忙道,“圣上有话,尽管吩咐便是。”
安懋道,“请皇后下中宫笺表,以止内宫‘太子染指朝政’之流言。”
宋皇后立刻站起来行礼,“臣妾谨领训。”
安懋也站了起来,扶起宋皇后,“免礼。”
两人又坐了下来,安懋道,“朕知皇后现下必定满腹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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