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福嗣王府。
安景一边往一根两公尺长的木条上钉铁片,一边对邰通哈哈大笑道,“皇兄打得好!打得好!上回那小子来这儿装模作样的时候,我就想叫你打他出去了。”
安景笑得太过欢畅,以至于同在一旁的常川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主子一个不小心钉着自己手了。
邰通显然也有同样的顾虑,他温声道,“嗣王爷,您慢点做这活儿罢,仔细您的手。”
安景放下手中的工具,往椅背上一靠,“好,好,我不做活儿了,你把皇兄怎么教训他的,同我说一说罢。”
邰通便把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
安景听完,拍手笑道,“就该这样打!打得他起不来床才好!今儿啊,就这桩事体,听得我最畅快!”
邰通笑眯眯道,“嗣王爷,畅快事可不止这一桩。”
安景问道,“还有什么?”
邰通道,“太皇太后新赐了人下来,嗣王爷要不要瞧一瞧?”
安景道,“晚上再说罢,我这儿做活呢。”
邰通道,“这回啊,太皇太后特地为嗣王爷选了一个活泼的……”
安景打断道,“我说了,我这儿做活呢,晚上再说。”
邰通闭了嘴,看向常川,常川抿了抿嘴,怯怯地开口道,“太皇太后赐人也是为了……”
安景抄起手边的木条就往常川身上砸过去,“有完没完!有完没完!主子榻上的事情,要你一个奴才来管?!”
木条打到常川身上,“啪”地一记断了,两截断了的木头落到地上。安景一看,刚才的活儿都白做了,心中怒火更盛,竟然拿起一把刨刃,作势要往常川身上捅。
邰通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安景的手腕,“嗣王爷。”
邰通毕竟年长,力道比安景大得多,安景挣了两下没挣脱开,只能松开了握在手里的刨刃。
邰通转头对常川道,“你先出去罢。”
常川有点儿不放心,看了看安景,安景气哼哼的,挥了挥手,“滚罢,滚罢,嘴里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见你就烦!”
常川畏畏缩缩地退出去了,走之前不小心踩了一下地上的那两截断木头,还差点儿摔一跤。
常川出去后,邰通才放开了安景的手腕,“嗣王爷,奴才冒犯了。”
安景揉着手腕,还是气哼哼的,“我又不会真的捅死他。”
邰通道,“嗣王爷仁善,可这手中的刃却不长眼。”
安景翻了个白眼,道,“刃要长眼了,它就不听主子使唤了。”
安景说话,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甚至他在安懋面前,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邰通闻言,一时竟然拿不准安景是不是话里有话。
安景没注意到邰通的犹豫,接着就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也是有差事在身,说罢,赐下来的是什么人啊?”
邰通道,“嗣王爷看了就知道了。”
安景道,“不用看我也知道,又是蕃奴罢?”他又翻了个白眼,“这回是白的,还是黄的啊?是北边的,还是东边的啊?”
邰通道,“都不是。”
安景装腔作势地一惊,道,“哟,这回改赐西边的啦?”随即,他冷笑道,“可惜,我嫌昆仑奴脏了我的榻。”
邰通道,“这回是汉女。”
安景眼睛一亮,“真是汉人?纯汉人?”
邰通点头道,“纯汉人,出身好,性子也活泼,嗣王爷见了,保准喜欢。”
安景闻言,皱了皱眉,“出身好?”他扬起了眉,“是哪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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