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打量了王杰一会儿,转头对徐安道,“朕的皇四子似乎和从前有些不同。”
王杰心里微微一惊。
徐安恭敬回道,“四皇子年纪渐长,自然与从前有些不同。”
安懋转回头来,看王杰的目光更深了一些,“是吗?”他又摸了摸王杰的头,“大约是朕不常亲近他罢,连他长大一些了都没发觉呢。”
说着,安懋把王杰放回地面上,没有对王杰刚才的话发表任何回应,而是换了个话题,“你快要入学了,礼部送去的书可都看了吗?”
经过刚才的对话,王杰回话更加小心,一个字不敢多说,只是喏喏道,“看了。”
安懋探究地看了王杰一眼,问道,“看得懂吗?”
王杰被安懋这一问,问得怔了一下,因为他吃不准原来这具身体是什么教育水平。
安懋见王杰没立刻答话,淡淡地补充道,“你母妃出身不高,去世得又早,你无人启蒙,如何能看得懂礼部送去的课本?”
王杰不知道安懋这句话是在问他,还是在替他下结论,于是秉持沉默是金的原则,低着头闭口不言。
安懋接着道,“不过,也怪不得你,是朕没想到这一点,你向来安分守己,便也不敢对朕说,是不是?”
王杰不知道安懋现在唱得是哪出,只能跟着话音点头。
王杰一点头,安懋就道,“那朕就让礼部派个人到你那边去,教你认字开蒙,好不好?”
王杰一听又是礼部官员,就有些不情愿,他在宫中没有根基,心虚得很,觉得外面来的官员都是替别人监视自己的,于是轻声道,“父皇,儿臣看得懂。”王杰见安懋又向他投来探究的眼神,想了想,加了一句,“儿臣不笨。”
安懋哈哈一笑,“朕没说你笨啊。”他见王杰抿了抿嘴,安抚道,“朕是担心你,你一个人住在山池院中,遇到看不懂的地方,没个人在旁边提点着,便容易会错意,误了你用功,那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王杰道,“父皇以为儿臣不笨,可父皇若派了礼部官员教儿臣启蒙,众人便会以为是父皇嫌弃儿臣笨了。”
安懋打量了王杰一会儿,笑了一下,“好,你既这么说,朕便考考你。”他又顿了一下,道,“你说你识字,不用启蒙,朕便考你个字罢。”安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朕给你取名为‘杰’,你可知,你名中的‘杰’字是何意?”
王杰想了想,答道,“‘五人曰茂,十人曰选,百人曰俊,千人曰英,倍英曰贤,万人曰杰,万杰曰圣’,父皇给儿臣取名为‘杰’,是期许儿臣将来能‘材过万人’。”
安懋眯了眯眼,“这是《白虎通德论》。”他转过头,朝徐安问道,“四皇子还未入学,竟已读了《白虎通德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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