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垂文道,“若是这多礼的人不守节,便反倒成无礼了。”
周胤绪微微笑道,“范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宋圣哲道,“周大人似乎总有许多不放心。”他皱眉道,“却不知是什么缘故?”
周胤绪道,“我并没有不放心的,只是好奇罢了。”他朝宋圣哲点点头,“我第一次离家做官,好奇心就重了些。”
范垂文道,“周大人若有不解,不妨说出来。”
周胤绪犹疑了一下,道,“虽说地方上一向是军政分治,但我初来乍到,不知是否要去拜访瑁梁都督。”
范垂文看了一眼宋圣哲,宋圣哲道,“我初来赴任时,并未拜见瑁梁都督。”
宋圣哲与周胤绪在官阶上是平级,因此,宋圣哲这么一说,周胤绪心里就有了数了,赶紧顺水推舟道,“亏得两位大人知会我一声,否则我若贸然拜访,岂不成了‘多礼不守节’之人了?”
宋圣哲适时地笑了起来,范垂文道,“周大人于礼节上,颇为谨慎呢。”
周胤绪道,“‘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我初次为官,不敢在礼节上有所差池。”他顿了一下,郑重道,“因此,还望两位大人多加提点才是。”
宋圣哲看了一眼范垂文,范垂文点点头,“自然。”
周胤绪道,“范大人既这么说,我此刻却还有一问,烦请两位大人告知一二。”
范垂文道,“周大人但问无妨。”
周胤绪道,“两位大人方才说,下乡是为体察民情,监督胥吏,可琅州乡县众多,更不论县下有镇,镇下有村,这又如何走得过来呢?”
范垂文和宋圣哲相视一笑,宋圣哲道,“如何须得全走一遍?府官只须‘下乡’,民生自然无忧。”
周胤绪愣了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宋圣哲话里的意思。
宋圣哲进一步解释道,“周大人细想,若是圣上此时起意幸临地方,且不论何时何处何地,有了念头便随意驾幸,那举国的地方官,会是什么模样呢?”
周胤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宋圣哲道,“官如此,民亦如此,猾吏不敢肆意,刁民就更不敢妄为了。”
周胤绪想了想,又问道,“既然这下乡走访的法子这般灵,为何却不见其他府州的地方官效仿两位大人呢?”
周胤绪的话显然问得有些尴尬,宋圣哲笑笑不说话,范垂文顿了一会儿才道,“各州情形不同,其他府州的地方官有旁的事烦忙,也未可知啊。”
周胤绪见状,也不再追根究底,道,“是啊,各州有各州的难处。”
宋圣哲道,“好在,瑁梁的难处不算多,等上缴了秋赋,就无甚大事了。”
周胤绪道,“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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