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适闻言立刻笑道,“周大人果真是温厚人,方才我的话没说好,周大人听了,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周胤绪微笑道,“文员外且安心,自我来琅州,听到耳里却不往心里的话可多了去了,现下我的耳中是‘海纳百川’,纵使流言纷扰,我亦不动分毫。”
文一适笑道,“周大人倒很有古之先贤遗风。”
周胤绪浅笑道,“不过这也有一样不好。”
文一适奇道,“哪里不好?”
周胤绪微笑道,“我如此想,又如此做,外人看我,便总以为我‘外宽内深’,心机颇重,殊不知,我其实,是个顶好相与的人呢。”
文一适附和了一声,就听彭平康淡笑着开口道,“确实,”他打出一张牌,“周大人确实很有‘太公’遗风。”
周胤绪微笑道,“彭大人何出此言?”
彭平康笑道,“我只是看到了周大人的‘愿者上钩’,心生感慨而已。”
宋圣哲笑着接口打趣儿道,“是啊,周大人的‘沽钓’,用的还都是‘直钩’,这不上钩的也就罢了,若不小心一口咬上去,保准一嘴儿的血丝糊拉,不上钩的也硬变成上钩的了,端的是让人‘百口莫辩’啊。”
范垂文吃了彭平康打出来的牌,亦笑道,“若真有‘一百张口’,舍了一张也无妨,可偏偏人皆唯只一口,咬了钩便不能脱,不能脱又不得辩,左右桎梏,当真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周胤绪笑道,“好,好,三位大人都打趣我,我这‘直钩’,岂不是就无人咬去了?”
话音刚落,在座五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文一适一边笑,一边故作姿态道,“我咬,我咬,”他玩笑般道,“我还就怕,周大人不将我‘钓’上去呢。”
周胤绪闻言,不由看了彭平康一眼,见彭平康弯着眉眼,笑而不语,便对文一适笑道,“这‘钓’不‘钓’,我说了可不算,”他顿了一顿,道,“在座说了都不算。”
范垂文看了彭平康一眼,见彭平康依旧笑着,继而接口道,“得那位孟抚台说了才算。”
彭平康会意地笑了笑,道,“啊,这下我明白了,到头来,周大人的这‘直钩’,终究须得我张嘴去咬呢。”他说着,故作苦恼状道,“可我就怕我一时刮了嘴,落得个‘百口莫辩’,那可如何是好?”
范垂文微笑道,“周大人的‘钩’再直,也不比彭大人的嘴利,如此,彭大人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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