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正旭哈哈大笑,伸手拿过一个温热的糖炒栗子剥了起来,“应该叫‘牲生不息’才对!”
佟正则又笑了,“嗳呦,你是不知道,”他一边说,一边也拿过了一枚栗子,“这事儿要发生在柴桑陆家,那老畜牲的‘逼’嘴能给它拿针‘缝’起来!”
佟正旭一面嚼着栗肉,一面瞪大了眼睛,“那陆家这么能耐呐?”
佟正则“哼唧”了一声,将手中剥好的栗肉放进了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道,“这事儿呐,我也是听那文家铺子的掌柜说的。”他咽了口栗肉,颇带了点儿莫名兴奋的口吻道,“据说那陆家又有一位陆家少爷,最是痛恨教书的在背后对学生指指点点,众人都知道他的脾性,因此有话也都躲着他说,本来倒是相安无事。”
“没想到啊,偏有一教书逼就是不信这个邪,”佟正则的双眼透出一股子精光来,“某一日在外头灌了酒,竟在饭馆儿里头就将从书院听来的些许学生事体大声嚷嚷了出来。”
“不想他灌酒的饭馆儿就是陆家开的,他这边刚一嚷嚷,那边陆家少爷就生了气了,竟当场遣了家奴,将那醉了酒的教书逼拖到荒郊里,全数敲碎了他的牙齿再拔下来,又剪了舌头,拿了生锈的铁针将那教书逼的嘴一针一针地‘缝’了起来……”
佟正旭听得直嘬牙花子,“哟!这么听起来,这位陆家少爷,比前一位将‘举人老爷’活活冻死的那位脾气还倔呢……”
佟正则笑了一下,道,“可不是嘛!”他似是感慨地道,“唉呀,我原来听的时候呢,也觉得那两位陆家少爷做得太过,但现在细想想啊,这教书逼就得这么被教训了,他们才长记性呢!”
佟正旭却皱了皱眉,“……那教书的在饭馆儿里都说了些什么?竟惹得陆家少爷动了这么大的气?”
佟正则一滞,接着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道,“管他说了些什么!反正教书逼在背后议论学生就是该打!”佟正则眉头一展,得意洋洋地道,“缝的是‘逼’,又不是‘嘴’,这要是我儿子被教书逼在背后这么编排,我还嫌那位陆家少爷处置得太轻了呢!”
佟正旭忙道,“好啦,好啦,”他附和了两声,将话题岔了开去,“对了,上回你看好的那个秀才怎么样了?可寻着合适的婆娘了吗?”
佟正则摆了摆手,道,“那秀才我打听过了,”他似有些无奈地道,“让他娶个婆娘可算是桩难事了!”
佟正旭奇道,“这怎么说?我瞧他除了年纪似大了些,其他也没甚短处啊。”
佟正则挥了下手,道,“那秀才同做媒的说了,他娶婆娘,必得娶个能通‘四书五经’,能与他有‘共鸣’的娘子!”
佟正旭“嗤”了一记,道,“呀!这可难了!别说‘四书五经’,咱们这儿能识字的婆娘一只手都数得出来呢。”佟正旭说着,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要是他愿入赘,或是愿意娶个从‘官老爷’府里出来的……”
佟正则接口道,“没门儿,没门儿,我细细地问过了,他连二十岁的老姑娘都瞧不上眼,铁了心的要娶个既知书达礼又自带嫁妆的黄花大闺女!”
佟正旭听了,不禁“扑哧”一声笑道,“他要能娶,不早娶了?何必等到做媒的找上门来呢?”
佟正则皱了皱脸,道,“说得就是啊!咱们这儿有这样条件的闺女,不是早早地就订了门当户对的娃娃亲,就是高嫁去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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