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青田将丹药拿在手里打量了半晌,自己服用好呢还是给赫连城老哥呢?上次自己看上一柄折扇,如果把这个给赫连城,这事估计也就成了。
片刻犹豫后,他还是将丹药放回了盒子揣入口袋中。
赫连梨若盯着瘦小男子眉心的一颗红痣微微出神。
那年,她七岁。
犹记得那是一个烈日炎炎的晌午,赫连菲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便来到她的住处将正在熟睡的她从床上揪起。
一通谩骂自是少不了的,她低眉顺眼不敢做声。
赫连菲将她拽到室外的大太阳地里暴晒。
因前夜没有饭吃,本就长身体的年纪便有些吃不消,她在太阳地里迎着毒辣的太阳汗流浃背,没多久就有些摇摇晃晃腿脚发飘。
也就是这时候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怀里揣着一个包袱闯进了这片平日无人问津的地方。
少年并没有因为赫连梨若半边脸丑陋的长相对她有所嫌弃,他笑呵呵的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馒头递给赫连梨若:“大热天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侧眼打量了下屋檐下乘凉的赫连菲,怯懦的没敢开口说话,也没敢去接那个让她直咽口水的馒头。
少年大约有些心性耿直,并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将馒头往赫连梨若手里一塞,便继续开口问道:“我想去’留院’,请问是往这边走吗?”
少年心里疑惑,他因为是初到赫连府对路况并不熟悉,给他引路的姐姐临时有急事便先离开了,他只晓得是要去’留院’,便寻了个人打听,按照那人指的方向越往这边走越荒凉,后来竟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现在看到赫连梨若,自然心情开怀的问一翻路。
’留院’赫连梨若是知道的,那是给能进行天命觉醒的赫连家旁支住宿的院落,她将手中的馒头攥紧了些,如小鹿受惊般的眼神渐渐地有了焦距。
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对着少年摇了摇头,伸手坚定地向少年身后一指:“那边才是去’留院’的路,’留院’在最西面,我这里在最东面。”
少年没因为走错路有丝毫地懊恼,却眼尖的发现赫连梨若伸手时露出的一小截手臂上有好几处淤青,他眉目冷厉的问道:“有人欺负你吗,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菲看到这一幕觉得十分扎眼,将手中的竹条往地上狠狠地一抽,疾步走来。
少年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气势汹汹的赫连菲,双手一伸护在赫连梨若身前,小小的身躯还真有几分英雄救美的味道,尽管被护住的人看起来并不美。
“一个赫连家的旁支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赫连菲边说边将柳条朝着少年身上抽。
那时候的赫连菲和少年也都是七八岁的孩子,虽然一个是嫡系的小姐,一个是家族的旁支,获得的修炼资源不可相提并论,但那会儿因为修炼时间尚短,倒也未拉开多少差距。
少年不知道面前的赫连菲是何许人也,自然一份豪气干云,他一手将抽来的枝条抓住:“旁支照样揍的你哭爹喊娘!”
赫连梨若轻轻地揪了一下少年的袖角,声音如蚊蝇般细小:“她是赫连家的嫡系四小姐赫连菲。”
听到赫连梨若的话,赫连菲单手一叉腰,挺胸抬头的样子就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
没想少年却不买账,撇撇嘴道:“那又怎样?”
气不打一处来的赫连菲和少年扭打成一团,小小年纪的两个人对灵力的运用还不娴熟,又没什么打斗经验,相互把对方打的鼻青脸肿。
见讨不得好处,赫连菲愤愤地离去,少年则是陪着赫连梨若吃了一顿饱饭之后才离开。
再往后的很多年,赫连梨若虽再没有见过这个少年,但是每逢初一十五院落外面就会被放置几个热腾腾的馒头。
在赫连梨若被嫌弃被欺辱的那些年里,那个少年是她心里唯一温暖的记忆。
那个少年就是眉心一颗红痣,与面前少年的身影融合在一起。
眼见赫连青田将盛放丹药的锦盒收到口袋中,瘦小少年奋力挣扎,却徒劳无果。
他如今是武徒八段的修为,赫连青田和架住他的两个人修为均是武徒九段,他根本无法与面前的几人相抗衡。
可是那丹药是救命的,少年此刻急得面容涨红,眼睛里的愤怒显而易见。
“旁支就是旁支,一副见不得人的穷酸样,一颗一品丹药而已。”赫连青田嘲讽道。
看着瘦小少年愤怒的眼神,赫连青田继续吩咐着手底下的两名小弟:“你们两个,把他交给刑罚堂,就说他偷了本少爷的丹药,看刑罚堂怎么处置。”
这就等于是定了罪,赫连青田的名声赫连家的人基本都知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他爹是赫连家的五长老赫连仁。
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只要不是傻子,在刑罚堂调查的时候大家一定不会拂了赫连青田的面子去帮一个旁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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