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音琴撇撇嘴,无所谓的声音响在赫连梨若耳边,让她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三个家伙,估计这会儿早被摔成肉酱,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死了?赫连梨若觉得周围漆黑一片,连半点光都透不进来。
她一直在努力,从一个不能修炼的废柴,修炼到武者九段巅峰,天知道她付出了多少。
她不像那些天赋卓绝的世家公子,有最好的师父指导,有最好的修炼资源提供,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咬牙坚持下来的。
武徒阶段,有几个人敢只身前往百兽山的?就算是散修,都要组队进入,可是她去了,几次在死亡的刀口上险险爬过。
她强忍识海疼痛在镜面空间中苦修精神力,那种无时无刻像根锥子扎在头顶的感觉,让她想起都会汗毛直立,可她依然坚持。
她开丹铺,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都在努力强化。
她分享敛息术,那种被人竞相追捧的辅助功法,她毫无保留的分享出来。
这一切,为的是什么?
她是想要找到父母的下落,是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下去,可是有陌玉在、有苏沫在,她不懂得依附吗?
抱大腿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轩辕大陆都太正常了,只要能有所依傍,能提升实力,是抱大腿还是自己苦修又有什么不同?
可是她更知道,她不能成为朋友们的负累,她赫连梨若不会那么做!
她无非是想可以追上他们的脚步,和他们并肩站立在一起,一起笑看云卷云舒、一起策马放歌人生几何,她想守护住那些美好,她愿意为此奋斗。
然而她的实力,依然弱小的可怜。
她可以凭武者九段巅峰修为对抗武师六段修士,这在所有人看来都耸人听闻的事情足以让她自傲,可是和她面对的敌人比起来,这样的修为太不堪一击。
如果不是她实力低微,如果不是她承受不住黑熊惊乱下的一击,苏沫就不会为了救她而坠崖,严逸和胡叨叨也不会死。
她口口声声说要寻找父母下落,陌玉和严逸就在身边,他们的势力很大,就算没有听说过她父母的事情,也多少可以帮她寻找,不至于让她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可她从来不曾开口询问,为什么?
她不是对陌玉和严逸不信任,而是因为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没有和他们平等交换的条件,她一直想等自己拥有足够和他们并肩的实力时,再开口,她不想让严逸觉得她是图谋什么,也不想和陌玉的情义中掺杂任何杂质。
殊不知,这一切,在真正的朋友看来,根本无足轻重,生死都可以相交,这些又算什么。
她把他们当朋友,可除了苏沫,她从来没将心交给陌玉和严逸,她可以和他们生死与共,却总执拗的困在自己的冷傲里,现在懊悔这些,似乎也无济于事。
或者,她还少说了一点,她从来不曾动用真正的底牌,她顾虑重重,不放太一出来,美其名曰保护,坠崖的时候是这样,在幻境中也是这样,她都替太一做了决定,可曾问过太一的想法?
耳边甚至可以听到苏沫的笑:“认识你,真好。”
胡叨叨吃着美食砸吧嘴的声音也响在耳边:“丫头,你这豆腐炸的还嫩了点,时间再长点就好了,还有,这个酱料不够咸……”
严逸虽然沉闷,可他每一个或担忧、或沉思、或关切的眼神,都像刚刚发生在前一刻,在赫连梨若的眼前晃过。
赫连梨若眼眶发红:不认识我,苏沫一定会在现代快乐的活着;严逸一定是家族捧在手心的少爷;胡叨叨一定是吃遍天下美食的老顽童。
她攥紧拳头,手指关节都被她捏的发白,实力,说到底,就是自己实力低微,技不如人,她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的弱小,如果不是她不够强大,今天的这一切就会是另一幅模样。
他们都死了,死了,悲痛就像漫过金山的水流将她淹没,无法抑制的悲伤就像要从她的胸腔蹦出来,周围温度陡降,肖媚儿都被赫连梨若身上爆发的冷冽气息惊住。
寒由心生,手中蓝色的灵力都似乎被冻住,一汪流水从赫连梨若手中涌出,赫连梨若从来没有修习过水属性的武技,确切的说,虽然她来轩辕大陆之后从来不曾停歇过,可武技方面,除了八影掌,其它的她都没有修炼过,这是她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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