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实际上这话只是针对蠢人而言,聪明人不需要进行长时间的观察,通过一件事情就能了解一个人的本质,此前这些妖怪或许不太了解吴中元,但这一刻它们了解了。
对别人狠不算本事,对自己狠才是真正的狠,它们都是明眼人,知道吴中元是故意以身诱敌,为的就是以弱胜强,一举击杀。肚皮被人豁开,眼睛都不眨,什么人能做到这一点?还有最后用箭矢贯**平百会那一记,看得众人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除了惊惧,众人更多的还是后怕和庆幸,野驴庆幸自己没往死里得罪吴中元。仇云庆幸自己识时务,主动认输。黛娘庆幸接受了吴中元的建议,用文斗分出了胜负。而大胖子则庆幸刚才没有出尔反尔,毁约用强,这可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在吴中元环顾众人的时候,黎别拿着一件换洗衣物自石门处跑了过来,到得近前也不说话,蹲下身检视吴中元腹部的伤口。
见黎别脸色煞白,担心紧张,吴中元随口说道,“不碍事儿。”
黎别不接话,自换洗的衣服上撕下布条擦拭吴中元的伤口,吴中元虽然使用了天地回生,却未能将伤口彻底愈合,他的灵气修为还不够精纯,而腹部的伤势也很是严重,天地回生只敛合了七成左右,伤处此时仍在缓慢流血。
黎别身上带有治疗外伤的药物,用布条裹了,自吴中元腰间缠了几道,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众人都在盯着她看,发窘羞涩,低着头,快步跑走。
待黎别离开,吴中元上前几步,自青狼的尸体上拔下了那支箭矢,实际上他是可以隔空召回的,之所以亲自动手,为的是给众人以更大的震慑。
“此人存心置我于死地,我只是为了自保,一时失手也是情非得已。”吴中元环视众人。
这番话众人自然是不信的,傻子也看得出来他是冲着弄死对手去的,哪有什么情非得已,分明是处心积虑。
“人王所言极是,”大胖子接口说道,“此人心术不正,有此下场亦是咎由自取。”
吴中元笑了笑,转而抬头看向天上的那个秃头老者,眼神之中多有自信。他自信的不是能够胜过秃头老者,此人能够凌空悬停这么久,自然不是寻常人等。他自信的是自己显露了狠辣手段之后此人绝对不敢下场与之比拼争斗。
秃头老者的确犹豫了,它看出吴中元已是强弩之末,江郎才尽,再也没有什么厉害手段了,这时候若是出手,胜算极大,神兵触手可及。但吴中元先前对付青狼所用的手段它也看到了,除非今天能将他杀掉,否则就算得了神兵,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见老者踌躇,野驴来劲了,“秃头,还愣着干什么,就剩你了。”
秃头老者看野驴的眼神跟大胖子看野驴的眼神如出一辙,透着强烈的憎恶和厌烦。
见到老者憎恶眼神,野驴越发不给它留面子,“你刚才不是嫌他那口气儿喘的太长吗,赶紧上啊,还等什么,不会是被吓破胆了吧?”
听得野驴聒噪,吴中元莞尔摇头,这家伙跟老二有的一拼,都属于无事生非的贱人,不同的是老二没什么本领,只敢暗贱作死,而野驴颇有道行,敢明贱挑事儿。
“你住在火云山是吧?”秃头老者神色不善。
野驴虽然粗野,却不蠢笨,听出了秃头老者的威胁之意,瞬时炸毛,“老子就在西北火云山,你待怎地?你个老秃头,还敢吓我,日你老母。”
秃头老者的目的可能也只是为了让野驴生气,见它暴跳如雷,也就如愿了,亦不理它,探手入怀,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海螺掷向吴中元,“我乃北冥鲲鹏于睿,人王若有差遣,可往北海之滨吹响螺号,我自有感知。”
吴中元尚未接话,野驴就插上嘴了,“看,看,看,怕了,真怕了。”
“胡大哥,我与诸位并无仇怨,没必要厮杀结仇,”吴中元高声说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既然诸位应许在我危难之时鼎力相助,那我也应该投桃报李,日后诸位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往中土寻我,大泽,崮山,洪山,历山,九牧,九连,皆是我的垣城,诸位可以往那里去。”
气氛原本是很尴尬的,吴中元此言一出,众人的心情瞬时晴朗,他的这番话说的太给对方面子了,办事儿也太敞亮了,原本众人只是单方面的要替他做一件事情,此番成了互相帮助,而且吴中元的这番话还是提气发出的,外围的那些异类也都听到了,无形之中化解了它们落败的尴尬。
吴中元提气发声也有自己的考虑,得让隐藏在外围的那些异类知道他能请动这五个厉害角色,与此同时也告知了所有人大泽等六座垣城归他所有,如此一来,但凡长眼的都不会去招惹这六座垣城及其所辖的邑城和围城。
吴中元言罢,众人纷纷回话套,‘气,气’‘承人王不弃,日后定当多加走动’‘兄弟若有差遣,定不缺席’……
鲲鹏于睿是第一个告辞的,吴中元有心留众人小聚叙话,想了想还是作罢了,这群人虽然给他面子,彼此之间却并不买账,没必要强融,徒增别扭。
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后面石门传来了声响,知道黎大寿等人已经彻底完工,本想取出神剑与众人观摩一番,闪念过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不给人家吃,就别给人家看了,搞的人家眼馋难受。
想到此处,便拱手冲于睿道别,捎带着说了些套话。
众人无意久留,纷纷告辞,虬龙仇云是第二个走的,大胖子和黛娘结伴南下,最后走的是野驴,休息了片刻,它的灵气有所恢复,卷起沙暴往西北去了,可能是为了炫耀自己沙暴的威力,西去之时压下风头,将林中粗大的树木卷飞了偌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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