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年为什么会隐匿在临时停尸房附近?
很简单,她并不完全信任陈立。
虽然这人看起来真的又耿直又楞,但仅仅两面之缘,短时接触,她并不能完全相信。
陈家世代行医治病,入太医院的人不在少数,可真说陈家家大业大,是什么很不能惹的角色,陆锦年却只认一半。
皇宫是个什么地方?陈立当真耿硬非常,冲撞了什么人,就不会连续八年在太医院坐冷板凳,而是骨头都不剩,坟头的草都几丈高了。
当然,这些是陈立自己,乃至是整个陈家惯着他的处世方式,以及行为准则,陆锦年管不着,也懒得过问,只要他不对自己耍滑头,把答应她要指出的事情指出来就好了。
关于指出尸体并非杜琅本人这件事,陆锦年自己不是不能做,而是不合适做,她不仅不能好好的解释自己会验尸的问题,也没有太医院的人说出的话有权威,更何况陈立是一开始就接触这具尸体的人,由他来说,可信度提高的不止一两点。
非到万不得已,陆锦年是不用直接出现的。
停尸房内,陈立对着两人侃侃而谈,态度恭谨严肃,听得杜侍郎和仁贵公公脸色煞白。
杜侍郎是知道死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还活着,却不知所踪而悲喜交加,很是后怕。
仁贵公公则是想到,皇宫中居然有人凌虐孩童,甚至大胆的拐走当朝大臣的儿子,并妄图偷梁换柱,真让人成功了可还了得?
“陈太医,咱家道你只对疑难杂症感兴趣,从来不看尸体,今儿怎么特别关注起来了?”仁贵公公并不是怀疑,只不过在皇帝身边办事,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多问一句总不会是坏事。
陈立点头严肃道,“微臣认了个师父,教导微臣,观死人也可救人,此番便是师父提点,若微臣不屑于尸体,就不会发现此人非杜侍郎的儿子,杜侍郎真正儿子不知所踪,时间久了不知会如何,岂非罪过。”
不说昨日,杜夫人的一通哭嚎,也不知道有没有确认尸体是不是自己儿子,也不说根本没有自家死了人,还巴巴请仵作验尸的习惯,经太医验过的尸,再请仵作去验,那不是打太医院的脸?
到最后也没人认出尸体的真假,就这样了结了。
这背后的人真胆大,在皇宫动手,对象还是大臣的儿子,下次可不要将手伸向皇子们了?
仁贵公公眼睛一眯,厉光一闪,“陈太医所言不虚,杜侍郎大人,随咱家面圣,请旨搜宫。”
然而末了,还没能省却多问一句,“对了,陈太医,还没听说您拜师的事,不知师父是谁,哪里的名家啊?”
陈立微微一笑,看得隐匿起来的陆锦年心中不详。
“师父闲云野鹤,四海为家,不喜高调,除了医术外,微臣一无所知,只知师父老人家的姓名——婆侯龙。”
陆锦年,“……”她有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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