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真是欠揍,别再让我逮到你!”
顾平澜甩着刚刚在河边清洗完湿哒哒地裤腿,一边恨恨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一边嘀咕着。
这少年到底什么来头?怎么突然在这荒郊野岭出现,又突然消失,莫非……和敌军有关联?
顾平澜拨开眼前一人高的杂草,回到当初那三个士兵休息的空地。此时这里空荡荡的,只留下一辆载满货物的板车。
没人带路,自己此刻孤身一人冒然顺着小路继续朝前走已然不妥,可又这么放弃又着实不甘,既然发现了有蹊跷怎能不查个水落石出!顾平澜咬着嘴唇,眉头轻拧,忽而转眼看到那盖得严实的货车,她顿了顿,一步上前掀开了车上的布盖。
之前在栈查看时天色太暗,只能看出这是一车粮食。顾平澜抬手将一袋粟米翻过来,四个大字呈现在粟米袋子上。
余记杂粮。
既然正面行不通,那就从侧面查探吧。
顾平澜摸了摸粗糙的米袋,抬头看到日头正当正午,盘算了一番,便向山下榆城方向走去。
*****
顾平澜离去不久,一队黑衣人出现在此,为首的灰衣男子静静站在货车前,若有所思。
“主子,那人确实在这附近出现过,只是不知怎的……跟丢了……”一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垂了垂头,拱手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灰衣人轻轻摆了摆手,转过身来:“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估计也就在这榆城了。”
“是,属下这就安排,半日内必达榆城。”
黑衣男子行礼后,站起身刚想退下,突然好似想起什么,上前一步说道:“还有一事……属下在这四周发现了三具刚刚死去不久壮年男子尸体,痕迹掩盖极好,恐怕是……”
“是么?”那灰衣男子似是很感兴趣地偏了偏头,轻轻笑了笑,又将目光投向装满粮的货车。
“如今正值战事,莫要管闲事。”
*****
日头渐沉,暮色将起。顾平澜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街道,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她心里想着。打听好杂粮铺子的地址,便抬腿向前走去。
集市上人头攒动,摊贩们纷纷赶着日落前把剩下的货物卖出,顾平澜在人群中挤着,贩夫走卒的说话声传入耳中。
“王大哥,你家今天的货咋还剩这么多啊?”一妇女的声音。
“别提了,这仗打了这么长时间,商是越来越少咯——”一憨厚男声回答,似有无奈。
“没事仗很快就打完了”,那妇女声音接着响起,“先不说顾大将军的本事,我听说啊,就连朝廷就派大官来了,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儿,咱们榆城啊很快就太平啦——”
那憨厚男声似是松了一口气,感叹道:“上头爱咋咋地,咱们能好好过安生日子就行啊……”
“谁说不是呢,只要西夏别进来咋都行……”
两人说着,声音渐渐远去。
顾平澜抿了抿嘴,不管战事利益如何苦的永远都是百姓,可惜自古很多上位者却永远不懂这个道理。她摇摇头,穿过集市,在一个三岔路口的商铺前站定。商铺门口正聚集着几辆板车,帮工们正进进出出扛着布袋往车上运,一管事模样男子站在一旁,不断大声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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