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随波逐流,迎面的风和阳光都十分的舒服。
船头,一名女子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躺在船板上,完全不顾旁边还有其他男子,仿佛这个天地便是她的床席帷幔。
君羽墨轲背靠着桅杆,支着下巴像是在欣赏两岸青山美景,可眼尾的余光却一刻不停地落在九歌身上,黑瞳深沉似海,似乎在做什么决定一般,眸中闪过迷惑、犹豫不决……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过身,举目望着大河尽头,天水一色之处。
这一刻的他,默然无语,格外的寂静,完全不同于平日那个邪肆倨傲的闲散王爷。
晨辉中,那个颀长的黑色身影如山岳般伟岩泰然,却又带着暮色时分的孤寂,仿若整个沧海桑田中,只余这一个背影。
无双和宣于祁则不约而同的坐在船头,享受着这种难得的宁静。
然而,再美的风景也有看腻的时候,何况无双心里一直都担心着九歌,视线时不时的瞟向她,红唇几番蠕动,但到嘴边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宣于祁看出了她的顾虑,抬起手,一巴掌拍在她的小脑袋上,“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吞吞吐吐的可不是你的性格。”
无双忿忿扭头瞪他,当对上他唇角如沐春风的笑意时,恼怒顿消,缓了会,低头沮丧道:“我是想劝劝小九,但又不知从何开口……你知道的,我很少安慰别人,所以也不会安慰人,万一说错了话,反倒弄巧成拙了。”
“你想多了。”宣于祁面上含着笑意,低头看向九歌,道:“像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别人来劝解。”
无双怀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
“她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君羽墨轲视线一转,先后掠过宣于祁和无双,接着定格在九歌身上,目光凝重而深沉。
“邪王所言极是,”宣于祁看向船板上的人,摇头一叹,“既然她想沉浸在过去的阴影里不肯醒来,那就让她继续躺着吧。不管怎样,痛苦的只会是她一个人,碍不着我们什么。”
“宣于祁,你怎么可以这么没心没肺,平时你和小九关系不是最好的吗?现在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宣于祁心平气和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接着又看了眼船板上的人,轻笑道:“瞧你这么激动,是不是觉得她躺在这里很挡路?其实我也有同感,要不……咱俩合力把她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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