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咋了?国家能有多少工人不是农民生的?往上数三代,谁还没个农村亲戚?反正我寻思这事儿靠谱!唉,你们说,我咋不是清泉大队的人呢?”
“哈哈!你不是,你可以把女儿嫁到清泉大队,当未来工人的岳丈嘛!”
“就是就是,当工人有啥好的?采矿工的待遇好,但是活儿也累啊!你就当工人他老丈人,以后啊,就在家里躺着吃吧!”
“可别乱说!我闺女可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别让你们这张破嘴给坏了名声!”
“哎,行了行了,说那么多干啥?这事还做不得准,谁知道有矿的事是不是真的?你说有矿,我还说有鬼呢!会吃人的鬼!你们看到了吗?那些战士,他们都配着……真家伙呢!要不是山里出了事,咋能来那么多人?”
“去你的,别瞎说!什么吃人的鬼,都是假的!”
“我看啊,这山上既没有什么吃人的鬼,也没有啥矿。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啥事?”
“几十年前,就有考古队的,在青山待了好几个月。听说是在找那什么帝王陵墓,知道啥是帝王陵墓不?就是皇帝老儿死了以后住的地方,那地方修的就跟宫殿似的,好得不得了!啧啧啧!你们说,那皇帝咋那么好命,生前住宫殿,死后还能住,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这……不大可能吧?你说这事我也知道,我那时候才刚我媳妇儿结婚没多久,听说这边有古墓,我还……嘿嘿,还想浑水摸点鱼呢!结果,屁都没有!那些人,全都是大学教授,找了好几个月,还不是连个洞都没找到。都是骗人的,不能信!”
门外的声音传了进来,陆悠听了一耳朵,听得满头黑线。
“建国,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我听着,他们怎么越传越离谱啊?”门外那群大爷,真是刷新了陆悠对大爷的认识。
以前,她以为大妈大婶们才是传递八卦的中坚力量,直到前一刻,她才发现,是她孤陋寡闻了。
原来不只是大妈,就连大爷们,他们传递八卦的速度也不遑多让。
“传吧,再怎么传,也比真相更容易让人接受。”秦建国却认为,这些八卦传得好,无知才是幸福。
只要能让老百姓安心、幸福,他和山上那群默默守护的战士们所做的一切,就有了意义。
“不管是矿山也好,帝王陵墓也罢,都比丧尸好。”秦建国微微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
山涧如黛,青烟如纱,这片宁静而又美丽的土地,不仅是他的家,也是很多人的家。
他只愿,许多年以后,青山依旧,故人如昔。他不愿,也不希望,这样美好的世界也经历一次末世。
“还有人说,山上有会吃人的鬼。你说他这究竟是乱传谣言呢,还是真的听到了什么风声?”如果只是前者,倒也正常,这十里八村的,家家户户都能讲几个灵异故事。
但若是后者,那就有点严重了。
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并传出去,早晚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
秦建国眸色一沉,他示意陆悠别说话,自己却走到门口,突然打开门。
“哎哟!这屋里有人啊!咋不吱声呢,这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门一打开,门外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我跟我媳妇儿刚才在后院摘菜呢,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秦建国边说,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给几个上了年纪的大男人发烟。
见他这么气,一见面就发烟,发的还是好烟!坐在门口聊八卦的大爷们,顿时受宠若惊,脸上的惊直接变成喜。
“这,这咋好意思呢!你是这家的人?你爸叫啥?”先前那个说山里有矿的大爷长得比较魁梧,一看身体就很硬朗,应该也是干惯重体力活的人,怪不得想当采矿工,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
秦建国咧嘴一笑,十分自然地回道:“我爸叫秦江河,您认识他?”
一般来说,同一个公社的人,稍微有点名气,其他人一听名字,基本上就知道是谁。
秦江河虽说不是什么名人,但他好歹是大队书记陆忠的干亲,很多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
“秦江河?我认识啊!你们大队书记,就是你干爹,对吧?”大爷见秦建国点燃火,他赶紧把烟递过去,然后放在嘴里吸了一口,“啊,这可是好烟呐,我一辈子没吸过这么好的烟,这回还是托了你的福。小伙子,够大气!”
“我叫王贵强,就住在隔壁大队。这次也是听说清泉大队这边的山上发现了矿,没忍住,跑过来看热闹,让你见笑了。”王贵强吐了一口烟,脸上带着餍足的笑意。
他是隔壁大队的石匠,前些年,还在清泉大队的采石场干过一段时间。后来采石场不做了,他还是回家种地。
这不,最近到处都在传,说清泉大队有矿,他就琢磨,看能不能过来打探点消息。
他才五十来岁,身体又很硬朗,这把子力气再去矿山采矿,那也不比大小伙子差!
“是王叔啊,你们这是过来看热闹,还是?”秦建国明知故问。
王贵强立马将刚才跟别人讨论的话跟秦建国说了,他指指坐在角落的瘦小汉子,凑在秦建国耳边悄悄说:“这个人,是摸金的,他的话不能信。”
摸金,是盗墓者的别称。
这个瘦小汉子,就是之前说“山上有吃人鬼”的人。
秦建国不着痕迹地瞥了那个人一眼,见他眼神闪烁,里面冒着精光,心里就有了点数。
这个人,应该不知道丧尸的事。不过,他也很有可能知道点别的什么。
秦建国眸色一闪,他拉过王贵强,跟他打听那个摸金人的事。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尽管王贵强对摸金人的印象并不好,但这也并不妨碍,他跟秦建国透露摸金人信息的行为。
“这人叫陶沙,跟我是一个大队的。不过,他也不是在这边土生土长的人,是跟他爹……那一年,青山来了很多外地人,听说都是什么教授、什么学家,在青山上住了大半年。陶家父子,说是北边逃过来的难民,就这么在大队里安了家。”王贵强边吸着烟,边回忆往事。
“谁都不是傻子,这陶家父子就跟着进青山的考古队前后脚来,来了之后,连地也不种,见天地往山上跑……他们到底是干啥营生,谁能不知道!这种事做多了,那是要遭天谴的!”
“建国!建国快来帮忙!”就在王贵强说的津津有味,秦建国听得仔仔细细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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