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旌阳闻言,立即前往金山寺,这金山寺也并非千年古刹,只是破破落落的一座小寺宇。正是日暮时分,寺内传出寥落的几声暮鼓之声。许旌阳收了神通,只做老道士打扮,手持拂尘,昂然走进寺里。
几个小沙弥见到许旌阳,立即躲躲闪闪,退到了里屋。原来,大唐王朝,以道教立国,所以道士极为尊崇,在佛教徒面前一向趾高气扬惯了,一般的小沙弥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到道士便远远地躲开。
许旌阳朗声叫道:“法明长老,故人来访。”
整座小小的寺宇安静得出奇,只有鼓声的余韵悠扬地传来。俄顷,一个老僧从正殿走出来,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老衲正是法明,敢问故人何在?”
许旌阳笑道:“我跟法明长老一见如故,所以当然是古人来访了。”
法明和尚上下打量一番,说道:“这位道友是来消遣老衲的吗?”
“不敢不敢,”许旌阳笑道,“只是听说你昨夜从江中捞起一名男婴来,特来打听一下。”
法明和尚笑道:“自李唐立国以来,道派好生气盛,如今就连这事也要管一管了?”
“不敢不敢,”许旌阳又是连声自谦,说道,“只是那男婴是我好友不小心遗落江中,所以特来相求。”
法明和尚刚准备开口,却听禅堂里传出扑哧一声笑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许旌阳真人,你何苦来欺诳法明和尚呢?”
许旌阳笑道:“没想到,观世音菩萨也来了。”
观音菩萨从禅堂里走了出来,说道:“没想到?真没想到?你是闻着我的味来的吧?”
这观音菩萨虽然法力无穷,本领通天,但其实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所以她这么一说,许旌阳倒是不好意思了,讪讪笑道:“菩萨真实羞煞我了。”
观音菩萨冷笑道:“许真人扮成一个普通老道士,来欺诳一个凡人,的确该羞煞了。”
许旌阳脸色红了红,心中却很生气,说道:“实不相瞒,我奉玉帝旨意,前来调查江州弃婴一事。”
观音菩萨笑了,说道:“玉皇大帝日理万机,为何突然关心一个小小的弃婴了?四大部洲之中,哪天没有枉死的冤魂,玉帝为何单单关心这个江州弃婴?”
许旌阳心想,事已至此,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于是说道:“嘿嘿,观音大士,你莫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这江中弃婴难道是普通的弃婴吗?他是你和南极仙翁、十殿阎王一起护送投胎转世的,什么人的能量这么大,投个胎竟然如此兴师动众。”
观音菩萨说道:“李唐王朝果真是道士横行啊,这么点小事也逃不过许天师的法眼。”
许旌阳嘿嘿一笑,说道:“是逃不过玉帝的法眼。”
观音菩萨说道:“我们又何曾想过要逃避玉帝法眼呢?”
许旌阳说道:“那你倒说说看,什么人投胎转世竟会如此兴师动众?”
事已至此,观音菩萨只好实话实说了:“实不相瞒,这个弃婴乃是如来佛祖座前二弟子金蝉子投胎转世。”
许旌阳说道:“果然是他。”
观音菩萨问道:“看来许天师也听过金蝉子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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