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与太后很熟?”沐九歌问。
沐婉歌脚步一顿,“呵呵,这事在盛京城并不是秘密。”
“陷害我,拉我入案子,是你的主意?还是太后?”
沐婉歌豁然转身,对上一双漆黑眼眸,她脸上终于没了笑容,静静对视一会,她说:“妹妹,你想多了。”
“嗯。”
许久后,直到回到住处,沐婉歌还在想最后沐九歌那声极淡极轻的‘嗯’。
到底是何意思?
而竹院这边,沐婉歌一走,胖丫就激动地问:“小姐小姐,真是婉娘子陷害你的吗?她为啥啊?您又没伤害过她。”
“那有那么多为什么,她有她的理由。”
胖丫气愤,“亏得我以前还觉得她性子好人也美呢,以后不喜欢她了。”
“快睡吧。”
“哦,好的。”对于脑回路简单的胖丫来说,生气这件事根本比不上自家小姐一声淡淡吩咐。
反正有自家小姐在,沐婉歌一流,根本算不上那根葱。
第二日,沐家众人还是亲切而又关怀地把沐九歌送上马车,沐婉歌依旧像对待亲妹妹般对沐九歌嘘寒问暖,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不满。
沐九歌依旧面无表情,神色淡淡。
只不过一旁的胖丫,从见到沐婉歌那刻起,就瞪大眼死死怒视她,身子绷得紧紧的,像防贼般护卫在沐九歌身边。
直让大管事纳闷地瞅她好几眼。
大管事驾着马车,走了大半日,才来到盛京城城门口,守门的队长一见是他,立马点头哈腰送他出城,顺便卖好,“哎呦,您老来的挺早的,六皇子殿下早就出城许久了,估计在外面等您半天啦都。”
大管事皱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怪不得三十好几人了,才只混了个守城门队长!
此一行,并不是人多就可以的,所以,昨日那十几个大汉,今日一大早就让他打发回去了,只他这个马夫,还有胖丫跟在沐九歌身边。
马车稳稳当当出了城。
距离城门五里外,有个亭子,六皇子约定在那里汇合。
沐九歌下马车时,六皇子与另外两名男子正在亭中喝茶。
见沐九歌到了,三人走出亭子迎上来。
南辰一身纯白衣袍,丰神俊朗,满是金色碎片铸就的暖色阳光下,镌刻出优雅与沉稳,只听他温声与沐九歌见礼道:“沐九娘子一路辛苦了,进亭中歇息一会吧,还要等一会萧弟与安大家。”
有个青衣男子对沐九歌道:“师妹好。”虽然大巫不承认她是师妹,可他做为大师兄得认。
另一个黑袍少年看着沐九歌,冷冷一笑。
沐九歌只一瞬不瞬盯着南辰,仿佛没听到其他人说话。
当然,她也不认识其他两人。
大管事尴尬地咳嗽一声,抱拳道:“见过六皇子殿下见过大少爷、三少爷。”
另外两人正是大巫的大徒弟与那个原本想定为下一任传人的三徒弟。
听大管事称呼,沐九歌有了印象,像是抽出空来扭头向两人点点头,随后又盯住南辰。
大师兄以为沐九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好心地指着自己道:“我名楚少鸿。”又指黑袍少年,“他是秦岳。”
“嗯。”沐九歌这才又扭头看他,淡淡点头,见楚少鸿似乎有些尴尬,又加了仨字:“你们好。”
“嗤……”秦岳冷冷嘲讽一笑,意味深长地撇一眼大师兄。
然后,气氛尴尬了。
“呵,快看,萧弟到了。”南辰如沐春风的声音响起,打破冰封般尴尬,吸引了几人视线。
只见尘烟滚滚中,飞奔来好几辆马车。
哦不,是车队。
十几辆大马车缓缓停下,当先一辆最醒目,最主要是大,目测能坐进去十几个人。
马车后头出现一匹骏马,上面坐着个玉面郎君,他一出现似乎整个天地都明亮几分,俊美如月华般微笑下了马。
只不过,走近一看才发现,美男似乎有些落魄,身上脸上全是泥土。
安若卿对上南辰微微有些讶意目光,知道对方为何惊讶,可也不想解释,总不能说是那位政爷对他有气,故意整他吧?
他无奈一笑,“见过六皇子。”
又与另外几人见了礼,目光略过沐九歌身上时,不着痕迹打量了下,确定她无事后才缓缓松了口气。
“都等爷呢?”有人掀开马车帘子,露出萧政那张邪魅脸,俊是俊,可就是嘴角似笑非笑,露出的那股子张狂不可一世劲忒气人。
外加,他鼻子似乎受了伤,上头胡乱贴了几条纱布。
看上去,很喜人!
几人对视几眼。
安若卿对南辰摇摇头,无奈笑,表示他已经劝过萧政,他们此去是为了救人,定然会速度极快,不是去游玩。
可奈何政爷一向主意大。
南辰上前,扫一眼马车内,被褥、枕头、毯子、茶几、书籍……应有尽有,似乎萧政手底下还摁着白毛毛一团。
似乎是,狗?
“笑低,你这是?”
“不是要去十万大山吗?这路途遥远,我得准备充分啊。”他挑眉,“可时间匆忙,我也只来得及准备了这么点东西,也不知够不够用,哎,你也知道,爷从未出过盛京,不知道外面的生活是啥样。”
眼眸一亮,看向南辰,“对了,六皇子前几年不是一直在外游荡吗?你快来看看,我这准备的够不够,反正还没走,我可以让人回去拿。”
南辰看看后头跟着的十几辆大马车,苦笑,“萧弟,我们是去救人,一个月路程计划中要最多五日到达,你这些,都用不上的,而且都是太累赘。”
见萧政瞪眼,又道:“一路上有驿馆或栈,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下,里面什么都有。”
“不行,这些都是我为家里人准备的礼物,你也知道我几年未归家,总不能空手回去吧?”眼冒寒光盯住南辰,似乎他要再敢说个不字,他就翻脸。
见他这样,南辰一下子顿住,想了想道:“这样吧,可以先让他们把东西带回东北,此去十万大山,还是人越少越好。”
父皇命令他看住萧政,至于其他人,不在他考虑范围。
视线落在驾马车的一个个车夫身上,目露沉思,总觉得这些人不太像普通人,可又感受到他们有内力。
奇怪。
萧政手指哒哒哒敲在马车上,越敲越快,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最后狠狠蹬一眼南辰:“好吧,让他们先回去,爷可以骑马,不过……”话音一转,“它可不能骑马。”
一手将狗子抓起来,递到南辰面前。
南辰低眸看,顿时整个人僵住,一只巴掌大雪白狗子正恶狠狠对他呲牙咧嘴,四只蹄子胡乱扑腾着向他张牙舞爪。
他明白,它是想冲上来,向他撕咬!
这是?
南辰不由自主伸出手想接过狗子,不想萧政又将狗子收了回去。
然后就听到他道:“我养的这个狗子吧,太娇贵,我可以不坐马车,它不行,它必须得坐。”
萧政说的话似乎进了南辰耳中,又似乎没进。
他浑身僵硬,木然想着,花花似乎真被她养的很娇气,“可以让它也先去东北吧,十万大山那里太危险。”它这么一个小生命,一个不小心就没命了。
“咦?不行!”萧政蹬眼,“狗子与我必须在一起,我离不开它,它也离不开我!”
将狗子抬到面前,对视,挑眉,“对吧,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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