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瑶把积灰的被子翻了个面铺好,这个时候谁还管它干不干净,不冻死就谢天谢地了,不过,她还是弄了水沾湿了帕子擦了手脸。
脱了防护服,抖开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蜷在床上跟姐姐聊天,她又要和男人旅行去了,不管她了。
袁驰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有点迷糊了,他抱着一床被子走到床边把她裹了起来。
她揉着眼睛,“你要休息会吗?”
看着裹得蝉蛹似的的女人,他上了床,靠在床头。女人蠕动着一点一点挤到他旁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天完全暗了下来,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浓墨一般的漆黑。
沙沙——
沙土被挤压踩踏的声音,极细微,杂而不乱。
袁驰睁眼,已经睡熟的人往他边上拱了拱,发出模糊的呓语,他伸手拂开她凌乱柔软的短发,俯身轻声说:“睡吧。”
起身来到窗边,透过缝隙看到远处缓缓移动的微弱灯火,几个模糊的黑影正在靠近。
悄无声息离开房间,那声音渐渐近了,终止在酒店门口,夹杂着似是交谈的声音。
他避进二楼转角的阴影,看着黑影一个个进入大厅,卸下厚重的防护,显出身形。
很显然,他们是正常的人类。
“今天这天不对,明天可能会下雨。”
一行四人,对酒店地形比较熟悉,没有上楼,选择了直接在大厅安置。
“我们已经晚了一天,下雨不能走,不是又要耽误一天……小夏,你干什么去?”
一个瘦高的青年走向楼梯,“我上面拿毯子。”
青年上了二楼没停下,直接往三楼,并没有注意到跟在身后的袁驰。
靠里面的几间房门关着,包括霁瑶所在的那间。他溜达了一圈,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一间,抱了几条毯子出来。
袁驰刚检查过三楼的房间,并没发现毯子,显然是他们藏起来了,他判断这间酒店是他们固定的落脚点,每次来间隔的时间应该不会太短,一月左右。
青年下了楼,下面人燃起火盆,围在一起喝水吃东西,并不是营养剂,像是饼之类的。
他们交谈的声音很轻,并不妨碍袁驰听清内容,然而他们似乎很累,没说几句就歇了,瘦高年轻人被安排守夜,往火盆里添了点木料,那是一副大型油画的画框,此时再高的艺术价值也抵不过寒夜中的这一丁点温暖。
他从包里倒出一堆金属零件专注地拼凑,一个机器鼠很快诞生,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地上,机器鼠如行将就木的老人蹒跚两步倒在地上,被捡起拆分又重新组装。
霁瑶丝毫不知楼下发生了什么,一夜好眠,睁眼室内依然漆黑,只能透过窗口缝隙窥见一小片铅灰色的天空。
“醒了。”
她看到男人晃动的身影,人从被子里钻出,冷得瑟缩了一下,“天还没亮啊?”
“今天应该不会亮了。”
“啊?”她正思考为何,“哒——哒——”密集的击打声响起,下雨了。
被污染的辐射雨是致命的,谁都不会选择这种天气出门,又给了她拖延一天的机会,她重新钻回被窝,“那我们今天做点什么?”
“啪”衣服落在头上,男人说:“见客。”
夏旭光的机器鼠经过一夜调试,灵活地在大厅窜了两个来回后咔咔一头扎在大理石台阶上散了架,大叔们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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