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航还没有适应眼前的黑暗,头上有宿醉的晕眩感,手脚被绑的疼痛非常强烈,他回想起似乎就发生在刚才的一幕:
白雨航从码头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雨了,没想到越下越大,白雨航没有在意,两个轿夫也算是公差,不管怎样天气他们都必须把自己抬回去。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两个轿夫和两个武者的跟随,白雨航压根没想到会有安全的问题,等他听到随从和轿夫的惊呼时,轿子已重重地挫在泥泞的土地上,白雨航刚掀起轿帘,还想喝骂几句,就见阴郁的天色濛濛的雨中伸过来一串绳索,眼前一黑!
这是什么地方?有滴水的声音。求救?什么人干出这种事?有预谋还是碰巧的?勒索还是抢劫?白雨航的脑子转得飞快。
“醒了?”黑暗中一个粗糙的声音。白雨航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声音。
“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劫持本官,你可知本官是什么人!”
“县长。很大吗?”
白雨航心中一沉,来人显然有备而来!
“你既然知道本官,可知道这是何等之罪!不仅是群府,就是帝都,都会有人查下来!”
“官不大,官腔不小。”黑暗中的人讥诮道,“你的心那么黑,现在在黑暗中,不觉得怕?!”
白雨航大声道:“我身为一县之道,行得端,坐得正,为你所趁,何惧之有?!反而是你这种屑小之辈,才躲在黑暗中,怕得光亮。”
“呵呵,果真如此?”“兹”地一响,一灯笼已亮起,楚平赫然穿着班头的劲装出现在白雨航眼前。
白雨航眼神收缩,他本来虚张声势,但心中最怕的还是这劫匪真的亮出形貌,——这是很难有妥协的选择。“你是?本县捕快?”
“我们见过几次了,白大人,贵人多忘事啊。”楚平冷冷笑道。
“兄弟!不管是哪位请你对本官下的手,本官都绝不会追究!也绝不会对兄弟你不利,这个我可以发个毒誓。如果兄弟劫了本官是受人所托,本官绝对可以付出双倍的价钱!不管你对本官的随从做了什么,只要放本官出去,本官绝对可以奉送一千两银子,你的所有作为本官都绝对为你摆平!希望兄弟你和我就此做个朋友,如何?”
“白大人,说话声音这么大,很费劲是吧,想要有人经过听到,然后给自己一线生机?想得好。这是城西一个废旧的土房,远离官道,周围两里没有人烟,在这雨天也少有人来往。白大人,你算得不准,我不图财。”
“你如果想要高升,本官完全可以办到。”
“呵,白大人想偏了,我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一些事。”楚平把那张卖身契打开放到白雨航眼前,“这张卖身契看得懂吧。我想知道二十年前你卖了多少人给这个丕离。”
白雨航眼珠一转,“让我想想,噢,二十年前,本县确实出现过小童走失的事件,原来是这个丕离干的!这个人渣,不仅有过倒卖妇女的恶行,还有这等恶事,真是我县不幸,不过此人似乎前些年失踪了,想是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马上报了销啊。”
“好一个恶人有恶报!白大人再看看这个东西。”楚平从怀中将一张供状又放在白雨航面前,这是丕离写下来的供词,内容连具体的细节都进行了描述。
白雨航不自觉地浑身有汗珠涌出。“这是污蔑,这绝对是污蔑!这个疯子,他这是找个垫背的!这个混蛋!你让他出来和我对质!这个混蛋!”
“他已经烂了很久了。”楚平面无表情。“别装了,我不想用强,你老实把二十年前的旧事说出来,你们怎么把楚丰饶和倚荷如何了。”
白雨航倒吸一口凉气:“你是他们,他们的那个孩子?”
楚平把衣服解下来,露出一身的伤疤:“如假包换!”
“这个,这个是二十年前的旧事,”白雨航尽量把语速放缓,脑子电闪字斟句酌,“说来话长。”白雨航咽了一口唾沫,“当时你父母在一夜之间突然失踪,你也成了无人照看的孤儿,由县衙照看,后来,后来不知为何被丕离侦知,……”
楚平阴冷地打断了他。“别放屁了!我让你说我父母的事!”
“失踪!是失踪啊!这是捕房作的结论,可以查的!”
楚平捏住了白雨航的左臂,一用劲,白雨航一声惨呼,他的左臂登时脱了臼!
“真的是失踪!他是我的同僚,我还能骗你不成!”白雨航还想说下去,楚平已将他的右臂也捏脱了臼。
白雨航疼得浑身发抖,“你,你真个无法理喻。恶徒恶徒,弑丕离的恶徒!”
楚平冷笑一下,手掌一翻,一刀柄下去,白雨航的左脚的迎面骨传来一声脆响,显是折了。
白雨航哪受过这种苦,当下疼晕了过去。
(本章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