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蕉:“”
汪烙棘气得天性都释放了,像一只暴怒的花豹挥舞着锋利的爪子,歇斯底里地把所有委屈都吼了出来。
虽然他确实很惨,但焦蕉莫名想笑。他尽可能地保持怜悯之心,绝不能在此刻笑出来,不然友谊之桥肯定坍塌。
汪烙棘有点喝嗨了,刚刚睡了二十个小时,今晚又吃了不少烤牛肉,这种养壮士式的睡眠和饮食使他精力充沛。
男人一个蹦跶地跃起,双腿开立站在这块大岩石上,大喝着:“戴律茂你个小瘪三儿!你女朋友睡了老子,你坑了老子的钱,你俩轮番来害朕!把朕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沟子,我以后咸鱼翻身第一个就弄死你!”
焦蕉悚然:“…您这位九五之尊还挺暴躁。”
汪烙棘顿了顿,意识到这里还有个“破沟子”的村民,蔫蔫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有说你们村不好的意思。”
“没事没事,我能理解,”焦蕉大度地挥挥手:“您继续、继续。”
“哦。”
“戴律茂你这蝙蝠身上插鸡毛的东西,算什么鸟玩意儿?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尿尿呲一鞋!喝汤撒一档!放屁崩出屎!擦腚抠破纸!你妈卖菜必涨价!老子一个屈体空翻回旋踢送你上西方极乐世界下辈子投胎进畜道!”
汪烙棘一口气骂了个酣畅淋漓痛痛快快,那叫一个噼里啪啦火花带闪电,把焦蕉吓得表情都凝固了,瑟瑟发抖地不敢吱声儿。
男孩震惊得连嘴巴都合不拢。
这堂堂一个人模狗样不是,好模好样的大明星,骂起人来怎么比村里的泼妇还厉害?屎尿屁一个不落,全派上用场,就这不带脏字的词汇量,都能出本字典了吧?
惹不起惹不起。
汪大明星以十成十的功力来发泄,到最后骂得没了力气,只好颓废地蹲下来。
他望着那清冷的月光,目光是难以形容的哀伤,像个孩子般喃喃自语:“我这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焦蕉怔了怔。
就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骂得哪怕再难听、再恶毒,都不过是在用刻薄的话语来掩饰滴血的心。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大概是最最难过的事吧——
不想接受,又不得不接受。即使全身心去恨那个人,也还是会徒留一丝过往的情分在。
同时恨自己不带眼识人,于是从此,内心所有的善良和信任都变得一文不值。
悄悄地,焦蕉抬起手来,想拍拍对方的背以示安慰。但那手在空中停留许久,还是默默地收回了。
“名声没了,钱也没了,违约金堆成山,就是埋葬我的山坟,”汪烙棘眼睛湿湿的,死憋着不许自己流马尿。
他自暴自弃地瘫坐在石上,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啤酒,忽然觉得这味道又苦又辣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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