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诡异的是,竟然有一半的学生在专心听课。
钱深目瞪口呆,“我以50的视力发誓,我怕是出现幻觉了。”
他揉了揉眼睛,甚至还认真数了数听课或假装听课的学生,24个。
“要了命了,我上课最多只有8个人听。”他小声嘀咕,“牛逼啊,这人会妖术?他连上课进度都不知道,怎么让这群崽子变乖的?”
“鬼知道。”程默摆摆手,“走。”
“哎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这是大神啊,三中百年不遇的大神!”钱深跟在后面叫嚣。
程默径直往办公室走,路过15班最后一扇窗时,他往里看了一眼。
和穿正装骑摩托车急停急行的随性张扬不同,和问路时路痴到极致却理所当然的厚脸皮不同,和自我介绍时不经意流露出生人勿扰的高冷状态也不同,程风站在讲台上,就像换了一个人。
这是一种在小镇老师身上看不到的气场,自信、坦然、骄傲、侃侃而谈。
他更像是在礼堂发表演讲,在研讨会进行成果发布,在万众瞩目的中心叙述观点。
单论这种气场,哪怕听不清他在讲什么,程默也毫不怀疑这是个大城市出来的优秀教师。
走廊里偶有裹挟而来的巷道风,将人的单衣吹得鼓鼓囊囊。
起风了。程默静静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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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儿你这课上的绝了。”数学课下课后,钱深赖在程风的工位前两眼发光,“你怎么知道进度的?能掐会算?”
“我怎么可能知道?”程风在整理桌面,“也没人和我交接。”
程默有点耳热,掩饰性的低头刷手机。
“那你……”钱深震惊了。
“问了班长。”程风说,“课前看了几个学生的数学书,大致也就知道这个班什么情况。”
“你刷新了我的认知!”钱深吸了口气,“冲着能让那么多崽子听你讲话这一点,牛逼!”
“这个班……”程风把桌上的绿植调整了好几个角度也不满意,“我教过最差的一个。”
“文普班都这样。”钱深点点头,进一步解释,“你刚来可能不了解,来考三中的,都是考不上一中二中。对于我们这儿来说,三中只是个较好上的普高而已。但是呢,就这样的普高,有将近四成的学生是捐学校建设费进来的……大神你知道建设费吗?建设费就是……”
“知道。”程风打断他。
“看来哪里都有不见光的交易啊。”钱深感慨万千,“所以说文普班吧,一个班大概有三分之二的学生“建设”进来,能指望他们多有斗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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