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溪背脊挺得笔直,坐在木椅子上。
梳完头开始盘发,头发上戴着金梳金花各色宝石等饰物,又给她换长长的石榴红宝石耳坠子。
梳好了妆,丫鬟仆妇们忙过来帮她穿上嫁衣。
雪雪白的里衣穿在里头,外头一点是好几层大红的中衣,最外头则是火红的嫁衣。
穿上嫁衣后,众人扶她到床上坐下,将红色的绣鞋给她拿来,套在她穿了白色娟袜的脚上。
从这一刻起,她便不可再下地了,直到兄长将她背到大厅上与父母行礼。
范溪沉静地坐在床上,两边留了绿鹦与轻雨守着,其他丫鬟仆妇则出去外头忙别的事。
房间里一下静了下来,外面热闹的声音传来,隐隐还有小孩嬉笑打闹的声音。
范溪从戎谨候府出嫁,范远瞻则在他们一家人先前住的那个两进宅院迎亲。
范溪也住过那里,此时宅院被重新打扫装饰出来了,瞧着也很不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范溪坐在床上,视野就是盖头下的一点。
视觉受限,她其他感官反而更敏锐,各种各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几乎能想象整个侯府的样子。
不知道等了多久,热闹的声音一点点靠近。
绿鹦忙在旁边低声提醒一句,&a;ldq;大公子来了。&a;dq;
范溪连忙坐正了些。
不多时,符征带着一群人进来。
大家口中说着各种吉祥话,又说时辰已到,准备背新娘子出去行礼。
符征便上前来,在范溪耳边低低道:&a;ldq;溪儿,我背你出去了。&a;dq;
范溪微微点头。
符征在范溪身前蹲下,身旁的人连忙过来帮忙将范溪扶在他背上。
从范溪院子到客厅这一段路并不十分好走,然而符征却走得非常稳,范溪在他背上几乎感觉不到摇晃。
范溪感觉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几乎能同步想到他们已经走到哪里,再回想起这几年在府里生活的情景,不禁越想越伤感,她搂着符征的肩膀,眼睛慢慢湿润,眼泪掉下来落到符征的脖子上。
符征含着不舍,轻轻说了一句,&a;ldq;这大喜日子,哭什么?该高兴才是。&a;dq;
范溪听到了他说话,搂着他肩膀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掉下来。
在范溪心里,范远瞻跟范积蕴永远是她兄长,而符征几人在她心底里也占得一席之地。
她今天这么一嫁出去,就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重新回来与兄嫂见面,怎么一想,她的眼泪越发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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