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睡,不用叫他签名了。”
……
那时候没在意睡了过去,再醒来也就忘了个干净,现在对应在一起看,温扬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这人说过的“有办法”,就真的会去做。
大概是什么“联名上书”反应给了上级领导,上书上具体写了什么,温扬没看见,但也能猜出个多半。
明明这事情也算因他而起,可偏偏这人却把他摘的干干净净。
上书上署了一个班的人名,却唯独没有他的。
这人在替他找场子,连自己都能算进去当利剑,却把他护在了最柔软的地方。
这种感觉实在陌生的厉害,温扬抬起头努力眨了两下眼睛,才堪堪把眼眶不争气泛起来的水汽压回去。
刚要转头跟邵宁好好说声“谢谢”,李星宇就又扯着嗓子在讲台上喊,“还有个小道消息!”
一个班的人又都跟着沸腾——“准奏!”
“据前线记者李XX来报,”李星宇戏精地捏着播音腔,“学生会某元老周楷同志,因勒索低年级学生的行为暴露,现已被学生会永久除名!”
“周楷?就那个总来我们班检查乱扣分的傻逼?”孙俊涛也不维持纪律了,带头八卦,“我前两天看见他好像被人打了,鼻青脸肿的像个猪八戒哈哈哈哈哈。”
“对对对,”李钰山也拍桌接话,“我昨天也看见了,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还以为他是打篮球摔了”
“是被寻仇了吧?”钱书学着柯南的姿势推推眼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
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总是热衷八卦,一个个都兴致勃勃地探讨起周楷是被谁打了,还有人猜当初被勒索的小同学又是谁
可后来耳边充斥着的种种声音,温扬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只觉得心脏突地一跳,一个念头突然就不讲道理地闯进脑海。
温扬攥紧了袖口,把视线从桌上摊开的语文书上挪开,对焦到了身边端端正正坐着的大流氓身上。
察觉到小朋友的目光,邵宁侧过头来,温声询问,“怎么了?想要什么?”
温扬有很多话想问,有很多话想说,可却觉得喉咙口像被人塞了团棉花,发紧的厉害,让他什么也问不出,什么也说不出。
“嗯?”邵宁依然格外耐心地看着他,“不急,慢慢说”
温扬张了张嘴又合上,抬手抓起笔扯过笔记本写下三个字——谢谢你。
力道大得笔尖都近乎穿透了纸页。
“谢我做什么?”邵宁笑起来,“我又没做什么”
你看,邵宁就是这样的人,平时开起玩笑张口就来,可要真的做了什么,却又一字不提。
温扬想反驳他,想说“你明明为我做了这么多”,还想问“你究竟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可越是想说,越是张不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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