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举办着的是谁的婚礼,那边谁的宴会还未散席,普天之下没有一处地方不被热闹充盈,没有一个人不为这欢乐感染。
只除了他。
他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见。
就算眼睛没有出问题,他也什么都不在意。
“破绽”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那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向他跑来,以塔希尔当时所站的位置,只要抬眼就能将他们看清,从而避开。
可他完全没注意到,才会被撞了那一下,还让被命运指引到这里来的某个人看见。
第二个破绽出现的时间最近,就是今天拉美西斯没能敏锐察觉的那本拿倒了的书册。
这应当是最明显的破绽了,之所以会让它以这等草率的形式袒露,全因为塔希尔已然无暇顾及。
王子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尽可能地离喜欢的人近一些,让相处的时间更长一些。却不想自己这样做,反而给塔希尔增加了数倍的压力。
因为拉美西斯一直在身边,他必须强令自己打起精神,不能在疲倦和疼痛的压迫下犯出最低级的错误。
澄澈无暇,甚至不被雾色所蒙的双眼只有表面完好无损,内里早已如同强行拼凑起的粉末,只需轻碰,就能发现实质的破碎不堪。
这样的“奇迹”,不愧是来自于神的惩罚。
可即使如此。
他还是忍耐着。
“塔希尔。”
“嗯。”
“在听吗,塔希尔?”
“嗯。”
“那就行,我必须跟你说——怎么样,你觉得如何?”
“唔,虽然和我完全没关系,不过,还是有一些有趣。”
拉美西斯的每一句话,塔希尔都有回应。
只是精力受限,才会显得话比以前更少,到了实在忍耐不住的时候,方才逼不得已地开口将王子支走。
惩罚归惩罚,他这样的行为,更像是在自虐。
‘没错,没错……这就是十足的虐待啊,我的大祭司。’
贴近地面缓慢传入耳中的嘶嘶声,就如蛇在地上蜿蜒的身体,每一丝都带着森寒阴冷。
当声音落进耳膜,就从嘶嘶变成了人的语言,只不过分外沙哑,犹如魔鬼的低语:‘是的,塔希尔,你根本没必要忍受这份痛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