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契约迟早要解除,它就安安稳稳等着他死,正好慢慢欣赏一下,这个白痴人类临死前承受不断加深的疼痛的惨状。
没开玩笑,它真的在用心欣赏——跟白皮鸡蛋的每日互殴都没能打断它的兴致。
于是,蛇杖便看着白痴人类每日坚持到圣湖沐浴三次,次次都冻得浑身发寒,嘴唇泛紫,独自进入神殿供奉神明再出来,面色惨白透明得宛若薄纸。
蛇杖也看着白痴人类的眼睛视力以非常明显的速度衰弱,还没多撑几年,就已经跟瞎了没区别了。
蛇杖还看着白痴人类偶尔会拿出一个奇怪的明明表面什么都没有的板子,在上面勾画几笔,画完便陷入沉寂,只在更加少有的时候,会从唇边漏出几句不甚清晰的字音。
它绝不肯承认自己悄悄竖起耳朵——行吧,它没耳朵——努力去听,方才依稀听出来了一点,那是白痴人类自己写给最最敬爱之人的歌谣。
蛇都服了。
世上竟有如此聪明绝顶的白痴。
他那般敬重明明还没有登上王位的那蠢蛋小子,不说压根没存在感的赛特神了,连拉都被盖了过去。
可蠢蛋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唯一做的还能算有良心的事,就是死活不肯听从父命成婚了。
如果蛇杖已然确定蠢蛋对白痴有点意思,但白痴只对蠢蛋满心尊敬——应该,它都要以为这两个人类是事先约好,等蠢蛋小子继位,他们就要搞到一起……
哦,说到这里。
那个蠢蛋王子,真的要继位了。
这是拉美西斯王子解除诅咒的第六年,也是塔希尔大祭司从神眷转为承受神罚的第六年。
法老塞提年迈体衰,在王妃与最引以为傲的次子的陪伴下与世长辞,举国悲戚。
他的墓葬仪式才由现任首席大祭司主持,不过多久,新法老的继任仪式,又要浩浩荡荡地准备起来了。
继任仪式的主办人不会有别人,还是那位大祭司。
仪式举办的当天,蛇杖最怕那太阳神力最盛烈的场合,死活不肯跟去。
那是它害怕的,也就是说,白痴人类他——
“……”
躲在阴影里,黑蛇探出头,看着那白痴高高地抬首,从容不迫地走入最是灿烂的阳光之中。
远处,耐不住性子,提前做了伪装跑来见他的蠢蛋王子——不,蠢蛋法老,就在那里等他。
“…………”
“喂,鸡蛋。”
不自禁地,蛇杖怀揣着整整六年都没能搞懂的疑惑,询问不知怎么也没跟去的白皮鸡蛋:“难道你耗掉几乎所有神力留下来,就是为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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