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这样叫我。”
“哦对,叫早了点,婚礼还没有正式开始!”
“……算了。”
塔希尔放弃让法老王不要再维持这个错误的认知了,只是称呼而已,他其实并不在意。
反倒是这个。
“您的双膝不能为任何人触碰到大地,即使是我也不行。”
“嗯?”
奥兹曼迪亚斯敏锐地觉察到塔希尔低声之中的语气变化,似是在某个瞬间,话音的主人对某个存在积存了数千年的深厚情感,全都爆发了出来。
可他收得也很快,更不留痕迹。
“拉美西斯。”
在这一刻,他们的视线齐平。
塔希尔跟着放低了高度,半跪在地,金发的尾端也悄然扫过地面。
他握住了王的手——以将王捏紧莲花的手掌轻覆在自己手心里的方式。
“如果这是你允许的……也是你期望的。”
“当然。”美丽得如同披覆月华的金发之人轻声道。
“我愿意。”
伴随着话音落下,王从近在咫尺的这双蓝眸中,看到了更深层次的回答。
只见表面冰层与深处底色的湖泊,被太阳的热量化开了。
王的爱似灼灼烈火,随时都能将万物燃烧殆尽。
而祭司的爱,却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种类型。
是表面看不出的炽烈。
是只有自己方能体会的疯狂,和执着。
在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塔希尔就已将他真正的回答,用目光告诉自己爱与敬爱的王了:
他要将他的一切。
无一遗漏,全部,都投入这烈阳的火焰之中。
至死,不休。
*****
在被尼罗河流经的这片古老土地上,举办了一场属于王与王后的婚礼。
果真是除了王自带的神殿和十年前白捡来的女儿以外,这场本应举世瞩目的婚礼现场,什么应有的排场都没有。
没有民众的欢呼,没有王公贵族的敬畏目光,连主办仪式的祭司都没有,毕竟不可能让尊贵的王后身兼两职。
本来连要注视并祝福他们的神像都没有的,可王后提出,有且只有那一位神能够担当此任,所以,神殿内的婚礼现场也就立起了一尊神像。
至于孤零零的神像形貌着实有点奇怪,就像一个额外长脚还画了眼睛的白布袋子,还让被迫充当观礼者之二的蛇杖见而怒视之类的细节……不重要,完全可以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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