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容惨淡地笑起来,她极为缓慢的转动着眼珠,僵硬地仿佛一具干尸:“皇帝,他是真想要叫本宫死啊。”
侍卫吓了一跳,瞬间单膝跪地:“请皇后娘娘慎言!”
宁安容静静看着四周,直到太子谢昭白着脸从太子御撵上下来,脸上带着极为勉强的笑向她走来。
“昭儿。”宁安容喊他一声。
太子谢昭眨眨眼,轻声道:“皇后娘娘,回凤驾上去罢,待会儿便又太医会为您诊治身体,莫要任性……”
宁安容瞪大眼看他:“连你也觉得是本宫任性?谢昭你知不知道,本宫就快要病死了?!”
话罢,她捂住嘴,从肺腑胸腔升起地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谢昭惊慌,忙叫了宫婢替她顺气。
待那阵咳嗽过后,宁安容松开捂着嘴巴的手,手里落着的便是鲜艳艳的一滩血色!
“皇后娘娘!”谢昭想往前一步,却到底转开头,厉声道,“太医呢?!皇后病中,还不快给本宫滚过来!”
自从谢昭知事后,他便一直是个极为温和稳重之人,不论是宫中上下还是宫外朝臣都未曾见过谢昭在言语间动怒的时候,而眼下,他苍白着脸,却声声如利刃,一下子就惊住了四下。
随行太医原先得不到皇帝的指示,不敢露头,可见太子动怒,只得苦着脸屁滚尿流的来到皇后凤驾前:“微臣来晚,太子赎罪,皇后娘娘赎罪……”
谢昭冷着眼道:“为皇后娘娘诊治。”
太医用袖子摸着额间哗啦啦往下流的汗住,双股颤颤:“是,是……”
皇后本就是强弩之末,身体早就在避暑行宫的那两月之久的禁闭里败坏地差不多了,而今次回程则只是叫她的身体雪上加霜,那太医一测她的脉象,便知皇后口口声声说的病死竟是真的……
病入膏肓。
可是这话他不敢当众说不出来,不然他真是怕极了向来性情温和的太子直接一剑将自己刺死。
“还请皇后娘娘回到凤驾上,让微臣给娘娘仔细诊治。”想了半天,那太医也只得如此说,来拖延一下时间。
说也奇怪,皇帝到如今这状况了,竟还能作壁上观,只冷眼看着这场闹事。
而正如说曹操,曹操到,太医心中只是稍稍想了一下皇帝的冷漠,不想不远处的帝王车架中,便传出那令人畏惧的低沉声音来:“给她治。”
宁安容到底还是想活下去,听到晋元帝出声,她不再难为太医,艰难地被宫婢扶着,缓缓踏上凤驾,却在进入车架内前,朝太子谢昭深深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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