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什么?
此话一自问,刘荨竟也不知如何回答自己。
自己来到大汉已历二十年,想那前十年费了不知多少努力才让自己以耳代目做到与常人无异。
十岁后,自发现自己天生神力,便每日练武,发觉记忆力上佳,便每日背些文章,记下来,需时使用,便弥补自己不可视之麻烦。
十二三岁,村中多少姑娘已嫁为人妇,自己则开始寻访些名师,可许多世家名士瞧不上自己女子身份,再加上眼盲,闭门不见者不知多少。
路走不通,则自己摸索门道,走了好些弯路,侥幸遇到些隐士不吝赐教了许多,才茅舍顿开,虽说是拜访许多名家学习。
可自己的真才实学也是由自己所博而来,麒麟女,这个名声,则是那些隐士对自己服气的所赠的名。
刘荨的尴尬身份,让她吃了许多苦头,所幸,事物都有双面性,还是有一些便利的。
因为刘志曾袭蠡吾侯,虽此侯位在刘志继皇帝便不再承袭,但居于蠡吾的多是河间孝王之后,都是刘氏之后,对刘荨母女也多有照顾。
另外刘荨都二十岁了,不必嫁人也是个幸事,大汉女子年十五岁不婚者,罚六百钱,若再逾一年,复交六百。
官府知道刘氏族人与桓帝有故,也碍于族人之面皮,于是也不管刘荨之事,不曾罚钱,也不过问。
想想,若是普通人家,该是早就逼迫嫁为人妇,生养了几个娃儿,想想刘荨便觉着恐怖。
不过最终想着自己不可娶,也不可嫁,如此也不知是悲哀还是幸运了。
如此想来,二十年来,自己也无什么大理想,也是浑浑噩噩的度日而已。
起初,想让母亲过得好些,便凭本事打猎,再加之私塾教书,赚了些钱财,日子便改善了起来。
然细细想来,自己多少日夜除了为自己活得正常些而做了努力,并未曾为他人想过许多,如此便是虚度许多光阴。
甚至想到赚钱改善生活也是在母亲一次操劳生病之后之决定。
刘荨这人,不爱这世道,不爱那当朝者,此不算忠于朝廷,对母亲虽服顺,然母亲却百般操劳也是为刘荨,此不算孝顺,庆幸之事,自己无甚朋友,就算只几个友人,却还算有义气。
刘荨想到此,只有苦笑一番罢,不忠,不孝,如此,麒麟女之名不提也罢。
回到实际来,看着于黄沙间行走之难民,该是让刘荨内心生出一道想法来。
曾记得高祖曾言,安得猛士守四方,若自己有那番本事,能得一地守一方之土,护佑一方生灵,如此,自己这盲女也算是胸有大志了罢。
许久,刘荨又暗自自嘲了一番,自己乃一女子,又是白身,何人愿与自己一道?如何做得那些事?
便只好笑自己竟想着这虚无缥缈之事来,委实是幻想多了,摇摇头,此时之事还是如何安全归家才是,
随即刘荨舒了舒心,放下心结,安下心走那路去。
“轰隆隆……”
一道闪电在远空照亮昏沉的天,随着是震耳的雷声从天上传来,如此的大场面哪能不引人抬头望望天,让人感到一些不安。
刘荨随这百姓走了许久,也不知何时,这天变得那么厉害,风又吹得猛了起来,乌云竟早已遮蔽了天空,似是要下一场大雨之势。
如此场景,若是农夫在地里劳作,便可安心回家躲躲雨,这雨水对那地里作物可是好东西啊。
然而对这暴露在露天下的南迁行人之众,并非好事也,毕竟没有地方躲雨,淋湿了一身也不好受,若是感染上风寒,在这荒郊野外无异于给一众人找了麻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