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他抱着她坐在庭院大树下,教她走路,看到她新长出的脚磨出水泡又不忍心让她走路的样子。
梦到打雷的夜里他挑灯推开门来看她,慢慢走过来点起一点烛火,坐在她榻边伸手抱住她,跟她说,不要怕你已经出来了,这里没有棺材,你的手也好好的没有烂掉,你看,它好好的。
她那时噩梦做的厉害,一直平白无故的喊手疼,说太难受了。
舒望苏一遍一遍的安慰她,实在安慰不过了就拿出纱布将她的手指给包扎上,裹好了给她看,跟她说,你看没事了,我给你包扎好了,它不会流血,不会疼了。
这些这些,非常琐碎的事情她好像忘记了很久很久,可如今在这场连绵不断的高烧之中又一点点的重新记了起来。
她甚至梦到舒望苏从宫中带出一只带着铃铛的竹藤球给她,他像是没玩过这种小孩子的玩具一般拿到她面前晃来晃去,问她喜欢不喜欢。
他跟她说,小时候他被关在昭南王宫中,第一次见到这种球是西陵和西洲在院子里玩,他听到铃铛的声音,偷偷趴在地上从门缝里往外看,那小小的球让他觉得好奇极了,他几乎每天都盼着西陵和西洲出来玩球,这是他一天当中唯一的乐趣。
后来西陵看到他,就蹲在门边和他说话,吓了他一跳。
他是个玩物,怎么可以和公主说话,他要乖乖的当好玩物才可以保全母亲,才可以活命。
他很少很少讲起这些事情,只会偶尔在龙霸天睡着了自言自语一般说一会儿,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她梦到好多好多舒望苏,他们一个个在叫她龙霸天,龙霸天……
然后其中一个舒望苏轻轻吻着她,跟她说了什么,又问她,你信不信我?
信啊。
他又说:那你就走吧。
她抱着他,说,好。
然后她就醒了,窗外的光猛地照在眼睛上,晃的她睁不开眼,她微微闭眼,动了动手指,发现可以攥住拳头了。
她听到窗外的鸟叫声,闻到浓浓的药香味。
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室中,再细听有人在屋外说话。
似乎是一直跟着她那人,“需要几日可以排清毒素?”
“五六日吧。”另一个颇为年轻的男人道。
“这么快?”那人惊讶。
另外一个男人笑了一声,“竟还有人嫌好的快的。”
那人没说话,顿了顿又问:“若是毒素不排清,会对身体照成伤害吗?我的意思是会有致命的伤害吗?”
另一个男人道:“当然会对身体有害,比如四肢瘫软,高烧发热,昏睡不振,但若是每天服药稳定毒素倒是死不了。”又笑,“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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