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斗快疯了,鸡与鸭讲话,两者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啊!董宣武故意装疯卖傻,他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偏偏木匠皇帝还有意袒护董宣武。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杨涟感觉到不妥,急忙出班奏道:“监察御史郝文君之事,一时难以决断,可赞且放下,交由有司审理。臣杨涟以为,今日朝堂之上,断不可再出现出手斗殴之事,不然,我大明的体面何在?
众臣敢怒而不敢言,臣恐其道路以目之祸重现于我朝矣!”
杨涟不愧是杨涟,一句话将事情又拉回到了朝堂。
道路以目,说的是周厉王的典故,据说周厉王不爱听别人说他的坏话,所以派了很多人四下监听,抓住了就重重处罚,弄得百姓们不敢说话。即使是路上遇到了熟人,也只能相互看两眼算是打招呼。这应该是华夏历史上最早的文字狱吧!
这话说得很重,言辞中已经暗含讽刺天启皇帝是周厉王,乃亡国之君之意。
天启皇帝额头上的青筋暴了两暴,但终究没有发火。
董宣武暗叹一声,心中暗道:“木匠哥啊木匠哥,你只能冲着我发发火,打打我的屁股了。都说明朝后期的皇帝不好当,还真他娘的不好当啊!这些个家伙,治理国家的真本事没多少,臭脾气倒是不小,说话不好听不说,还偏偏骨头还挺硬。
左光斗我知道,被魏忠贤揍死都不肯服输的那位,估计这位杨大人的下场跟左光斗差不了多少,都是一路货色。
不行,不能看着木匠哥被欺负,这样下去,就算魏公公不嫩死他,木匠哥迟早也要嫩死他。虽然这家伙本事不大,但骨气还是挺令人敬佩的,这样的人不多啊,死一个少一个!
得帮木匠哥,出出这口恶气,把心头的火给泄掉。”
想到这里,董宣武一把拽过杨涟,冲着他瞪着眼,插着腰,怒气冲冲,偏偏一言不发。
杨涟不解其意,一抖衣袖,怒道:“董将军,你休要再装疯卖傻,有话就说!”
董宣武朝他呲了呲牙,嘴巴张张合合,偏偏没有出半点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天启皇帝也感到奇怪,问道:“董爱卿,你有话不妨直说!”
“谢主隆恩!”董宣武规规矩矩地朝木匠皇帝拜了一拜,又说道,“可是微臣不敢啊!这个大胡子嘴皮子厉害得很,才几句话就把陛下说得敢怒不敢言。微臣自忖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道路以目了。否则,要是话中被他挑出毛病来,他还不把我董家的祖坟给掘了。
唉,有杨大人、左大人在这里,恐怕大家都只能道路以目了!
没有杨大人的首肯,微臣实在不敢再说话!”
天启皇帝这才明白,原来董宣武是在为他出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讽刺杨涟才是真正的不许人说话。
听了董宣武这一席话,木匠皇帝心中的那股火顿时消掉了小半,面带微笑,瞅着杨涟问道:“杨爱卿,可否容董爱卿说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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