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侯爷赐教,也好让老朽死也死个明白。”
“盐务?”董宣武摇摇头,命人抬进来一张桌椅,并将准备好的酒菜摆放好,一撩衣袍,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又一伸手,对周淮远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今夜时间还长着呢,周公,何不坐下来详谈。”
周淮远看了看满桌的酒菜,呵呵笑了一声,说道“难得侯爷看得起老朽,亲自来送老朽上路,老朽又怎么会不识抬举?”说罢,也一撩衣袍,大大方方地在董宣武对面坐下。他以为,这桌酒菜是鸿门筵,董宣武是来结果他的。
董宣武猜透了周淮远的心意,哈哈一笑,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又挟了口菜大嚼,笑道“送你上路?周公太看得起自己了,你的事,自然会有扬州知府处理。董某这次来,是想向周公问几件事情。
好酒好菜,总好过拳脚相加、恶语相向。
只要周公能据实相告,董某也会吩咐人不要难为周公,而周府与董某所说之事不相干的人物,如果没有大恶,也未犯下罪行,董某也未尝不能放过他们。”
说着,董宣武亲手给周淮远到满了一杯酒,放在了周淮远的面前。
董宣武的话说得很明白,既是威胁,也是劝告。
如果这个周淮远识时务,把董宣武想知道的事情都说清楚了,自然少了许多麻烦,就算周淮远存心抵赖,董宣武也带有军统的人,也有足够的法子让周淮远实话实说。这世上,真正的硬骨头毕竟没有几个。
这一杯酒,就是试探。
周淮远是聪明人,当然听得懂董宣武所说的话外之音,沉吟了片刻,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并向董宣武亮了亮杯底,说道“我周家在扬州,也风光了近百年,世上哪有不散之筵席?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周家的败落老朽早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周家会败落在我周淮远的手上,而且会败得这么快。
承侯爷盛情,肯留周家子嗣一条活路,老朽不胜感激。
侯爷有话,不妨直问,老朽必定会有问必答。老朽心中也有些疑问,还希望侯爷能让老朽死也死得明白。”
周淮远毕竟是个明白人,他知道,他是不可能活着走出牢房了。但如果能为周家留下一些种子,他日东山在起未必没有希望。
他是生意人,成败输赢在他心中已经看开了,便索性不在那些小节上做纠缠。
董宣武拍手赞道“老先生果然是豁达,周公既然这般深通世故,原本不应招此祸事。
董某不明白,以周家今时今日在在扬州的权势,可以说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为何欲壑难平,偏偏要去触碰鸦片,也就是福寿膏,这等害人害己之物?”
“福寿膏?果然是因为此物!”周淮远脸色一变,闭上了眼睛,黯然长叹道,“当初四弟与泰西人联手摆弄这东西时,老朽就知道,此物太过阴损,太伤阴德,必会消减我周家福泽。果不其然,今日我周家最终还是倒在了此物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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