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内乐曲荡漾、娇躯横陈、靡音漫漫之下李立方喘着粗气,如同野兽一般释放着人类最为原始的**。
巨大的红色椽烛带着一股黑烟,在角落里燃烧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挂起的纱帐随风轻舞婀娜,美酒、佳肴、才子、艳妓,神情各不相同。
“尊前一把横波溜。彼此心儿有。曲屏深幌解香罗,花灯微透。偎人欲语眉先皱。红玉困春酒。为问鸳衾这回后。几时重又。”叶青缓缓起身,走到李立方与那艳妓跟前,当着张恃开始变得涨红的脸,轻轻捡起从那艳妓身上,滑落的牡丹亵衣。
手指挑着那亵衣肩带,递送到张恃跟前,汤鹤溪依然是面色平静,也并不阻止叶青的步伐,史弥远神思难明、视线一会儿在叶青身上停留,一会儿便望向那人如其名的英气温婉。
赵才卿、温婉略蹙眉头,同样不知叶青此番何为,于是也只能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看着叶青手挑女子亵衣走到张恃的跟前。
“揉碎牡丹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叶青出口成章,说完后还回头望望失去亵衣的主人艳妓一眼,李立方抬头看向叶青,竟然露出赞许笑容道:“好诗!老子喜欢!”
“张公子,词道尔,人心大道也,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文以贯道又何必文以载道?人心大道,非你一家之学可以概括,尔师朱熹前些日子在西湖,在下不才,也曾与其辩道,虽然不曾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大道,但世人之心又岂是你一门理学便可禁锢?人心、人德、人礼、人欲,岂是一首词可定论?僧人法秀以笔墨劝淫柳三变,而柳永也曾做如《煮海歌》言盐工,周邦彦独步艳科,理学所不齿,但也做《天赐白》忧国忧民,人心大道又岂是三字明明德可诠释?”
叶青嘴角带着一丝的不屑,在场众人都明白,即便是叶青不说话,只要指一指那李立方与那艳妓此刻所做之事儿,便可以把张恃堵的无话可说。
词乃道,不值一提,理为大道,圣人之言,但李立方当着张恃的面红袖艳春、娇躯沉香,埋头苦做妖娆战,张恃却充耳不闻,任谁都可以看出来,张恃这是欺软怕硬。
“哈哈……西湖那日,在下有幸听叶兄之言,实乃三生有幸,张兄长文词,喜道学,以我之见,二位大可不必如此辩驳,今日有酒佳人,自当……。”
“那么张兄是接还是认输呢?”叶青不为所动,继续手挑那艳妓亵衣,站在张恃跟前问道。
“理、礼也,一词可窥其人之性情,叶兄即然如此……。”
“一词可窥其人之性情?”叶青冷笑了下说道:“张兄,你是不是念书念傻了?还是跟朱熹学学问学傻了?一词若可窥其人之性情,那你跟我说说,你这个跟管中窥豹有什么区别?”
“你……这是强词夺理……。”
“强你妹啊,朱熹都特么的在我跟前认栽,你跟我在这儿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词也诗也的,喝个花酒是不是还要捧本你家先生的书,才算是得道高人啊?才算是理也礼也啊?”叶青瞪着眼睛,三句话后,彻底恢复了他如同无赖的不耐烦本性,手指一抖,直接把那亵衣扔到了措不及防的张恃头上。
而已经忙活完自己风花雪月之事的李立方,看到叶青如此毫不留情面的对待张恃,刚喝进嘴里的酒,一点儿不浪费的全部喷到了那艳妓的胸膛。
于是急忙哈哈笑了一声,望着那粉黛腰肢软、鬓乱丝妖娆的艳妓一把揽进怀里,说道:“亵衣被叶兄弟拿去送人了,无妨,本公子一会儿多打赏你一些银子,再买一些更加惹人的穿给本公子看。”
“叶兄好才情,若能入文那就真是前途无量了。”史弥远此时才脸色恢复正常,旁边的女子,不知何时也已经在整理钗裙,脸上还带着一丝的失望之色,显然是对史弥远的无动于衷极为不满意,也或许是对自己的姿色失去了自信。
“史大人过奖了,在下胡言乱语罢了,再说多了,恐怕就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叶青客气了一声,就当是没有看见史弥远跟汤鹤溪心照不宣的互望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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