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从不会做捕风捉影之事儿,你也不用以监察御史风言奏是,全凭一张嘴来笑话老夫。老夫做监察御史多年,靠的就是一张嘴为我大宋朝堂肃清无耻之辈,别说是你此番云淡风轻的评语,就是有人说老夫狗掀门帘全靠一张嘴,老夫都能心平气和的面对。所以叶青,我问你,你与你家嫂嫂之间,你敢说是真的一清二白?没有不清不白?”尹穑在叶青的目光望向他时,便已经上前两步,脸色肃然道。
“若是我说这是在下的私事儿,无可奉告,不知道尹御史会怎么认为?”叶青一点儿也不显得慌张,最起码在赵昚看来,若是尹穑所言属实的话,叶青绝不该是现在这般从容不迫的样子才对。
“若是你未参加科举,那么老夫绝不会弹劾你,因为你并非我大宋朝堂之臣,但若是你参加了科举,参加了省试、殿试,如今即高中头名,又当场被圣上赐官大理寺左少卿一职,那么叶大人的私事儿,就不能只是私事了。做官先做人,做人要先学会礼徳、人伦,若是最起码的做人修身都做不到,又如何给天下的百姓做好父母官,又如何身居大理寺左少卿一职,秉公断案?”尹穑显然是有备而来,也或许是身为监察御史,都有一条好口条,说起来话来条理分明、有理有据。
“那尹御史可有证据?”叶青仰头活动了下脖子,而后看着尹穑继续问道。
“自然是有证据,叶大人府上的丫鬟杨柳,这样的人证我想足够了吧?”尹穑冷笑一声,看着叶青问道。
叶青正待说话,便听到信王突然开口道“叶青,难道当着圣上、当着天下士子与众多朝臣的面,你还要继续狡辩不成?尹御史向来是刚直不阿,为任监察御史多年,从来不曾污蔑、诽谤过任何一个臣子,又岂会与你为难?”
微笑着望了信王一眼,在看了看正气凛然的尹穑一眼,叶青缓缓的转身对着赵昚行礼,而后才正容说道“回圣上,臣一家之言怕是难以让众位同僚与天下士子信服,何况此番言论关乎着臣一辈子的声誉。所以臣想请圣上召一贵人入殿,为臣洗刷冤屈。”
“叶青,你还要狡辩到何时,即便是有人肯为你说话,但你认为圣上与天下士子,以及众多同僚就会相信吗?谁知道此人会不会是你早就准备好为你狡辩的?
”信王赵璩上前一步,怒容满面道。
“那若是按照信王的意思,就是我不管拿得出拿不出证据,这与嫂嫂不清不白都是事实,都是无法更改了?那你还问我干什么?你们直接说了算不就行了?”叶青今日为殿试新换的一身宽袍儒衫,很不习惯那宽大的袖子,来回抖了几下反问道。
“你……狡辩……。”信王伸出手指指着叶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启禀圣上,若是叶青非要找证人为他洗刷臣弹劾他一事儿,臣也请圣上,把叶青家里的丫鬟杨柳召到朝堂之上,与叶青嘴里那所谓的能够证明他清白的贵人对峙。”尹穑飞快的看了一眼信王,行礼对着赵昚道。
“一个丫鬟而已,不必对峙了,她还没有资格跟能够证明我清白的人对峙。对了尹大人,忘了件事儿,想请教下你,你是怎么认识我家丫鬟的?你找的她,还是她找的你?她认得你是监察御史尹穑?还是说,你认识她是我家丫鬟?西湖之上游船的时候,我离的远,就看见两具白花花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身体,反正我家丫鬟那天回来的时候,衣服啥的倒是挺整洁,就是簪子少了一支,你知道在掉到哪里去了吗?”叶青突然邪魅一笑,反问尹穑道。
而随着叶青的反问,不光是赵昚神色一愣,信王跟众臣子,以及士子们都是一愣,瞬间才反应过来对啊,尹穑不可能是无端知晓的,而且听尹穑刚才的话语,显然是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因为叶青并未中举,所以才没有弹劾。
但……他怎么就跟人家叶青家里的丫鬟认识呢?一个小小的丫鬟,又怎么会认识一个在朝为官多年的监察御史呢?
“你……你血口喷人、胡言乱语,想要反咬我一口不成?叶青,我如何认识你家丫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与你嫂嫂之间不清不白是否属实?你敢当着圣上的面跟朝臣以及天下士子面,回答你与你嫂嫂之间一清二白吗?”尹穑心中一惊,不过好在还未失去理智,并未着了叶青的道,很快就又把话题转到了叶青跟白纯之间。
“不敢。”叶青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而后看着信王等人脸上幸灾乐祸的冷笑时,冷冷的说道“因为我叶青没有嫂嫂,我又如何跟嫂嫂之间不清不白?倒是你勾引我家丫鬟……。”
“狡辩之言,那是你家丫鬟勾引老夫同游西湖……。”尹穑瞬间呆立当场,当他听到叶青说不敢的时候,瞬间真想放声大笑,但当在听到叶青说他没有嫂嫂时,一下子气的正要反驳,于是在叶青说出他勾引丫鬟时,尹穑便想也不想的立刻反驳道。
大殿之内落针可闻,即便是信王赵璩,此刻都是一脸的遗憾跟沮丧,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可以置叶青于天下无藏身之处,但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尹穑这个老糊涂,如何能够轻易的就放松警惕呢?
为官多年,身为监察御史,该当是心思缜密、灵巧机辨才对,怎么能够如此不小心,就上了叶青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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