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苏瑾一脚才踏进屋里,阿德便迅速的将房门关上了。
屋里,时夕端坐在桌前,一手拿起了酒壶,在苏瑾面前的杯子上斟满了酒。须臾,苏瑾隐约的听到外面春雪和阿德争闹了起来。不多会儿,春雪就被阿德拉走,苏瑾也就听不到她两的声音了。时夕右手抬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轻声道,“坐吧。”
苏瑾蹙了蹙眉,并未遵从着直接坐下来。
“想不到,你时夕也有用这样方法请人的?”
“我若不这样,你是不是该避我一辈子?”说完,他看到苏瑾的脸上划过了一丝自嘲的笑意。
“其实,我早该和你分开,自行前往宿州的。”
时夕低眉,有些怅然,“可是,你没有这么做。”
“我本想把你当做朋友的……”她顿了一下,终于坐到了时夕的面前,“这一路上,我想过你那日的话。我之所以回避你,是我没办法回答你。而且……”
“苏瑾,”时夕抿唇,打断了苏瑾的话,“你可曾想过,你和璟王爷已经无法在一起?”
“……”
“皇上如今对苏家恨之入骨。苏家的一些外戚虽然在明面上好似没有受到任何的牵连,但是,皇上一直在打压苏家外戚,这些你也都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太后在临死前为苏家求了一道懿旨,苏家面临的,将是满门抄斩。”
“……”苏瑾身子颤了一下,闭上了眼眸。
时夕说的,她都知道。她也明白,自己在某一些事情上面,的确想的太理所当然了。她自觉地皇后犯了法,该承受一些罪行。她也知道,苏家会在皇后之事后,面临着最大的生死考验。然而,那日,她依旧跪在了皇上面前,想一个卑微的蝼蚁,整个身子都俯在了地上。
那时,皇上居高临下,脸色冷然,讥诮道,“朕倒是好奇,太后在临死前,为你苏家求得了一道护身符。而现在,你又连夜求见朕,如今也跪在朕面前,祈求朕在不久之后,能给苏家一个宽恕。你告诉朕,这是为什么?”
苏瑾卑微入尘埃,一度希望自己的恳求能得到皇上的宽恕。但事实上,在知道皇后犯下大错的时候,皇上根本就不会考虑道那么多。而且,皇上已经仁至义尽。她没有理由去怪罪皇上,而这一切,也是苏家该承受的。
离开京州城时,苏瑾也明白,这件事过后,她和南宫瑜之间的情分,算是彻底的断了。人生有时候就是这般的可笑至极,她苏瑾以为,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轻易解决的。就比如这件事,她其实可以再等等,等到时机成熟,为苏家求得真正的免死金牌时,再将皇后伏法。但是,太后死后,她也没了理智。
苏瑾自问,自己的内心里,是真真切切的把太后当做了祖母。是以,她才会愧疚,才会迫切的想要去偿还。
苏瑾垂下眼睑,拿起酒杯饮下一口。酒的辣味入胃之后,也刺激了苏瑾的泪腺。苏瑾发现,最近她酒喝的多了,人也变得异常的敏感。
“我从未想过与皇室再有任何的接触……”
“那为什么就不能尝试着和我在一起?”
苏瑾抬眼,看到了时夕迫切而又热烈的眸光。她撇过脸,有些不自在。一路来,苏家都在接受时夕的恩惠。她一边恼恨自己的现在的落魄,一边,又感激着时夕为她所做的一切。有时候,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有些无耻。既然她不喜欢时夕的话,那就应该早点离开还比较干脆。可是现在,人情欠的越多,她越无所适从。
要是,她在宿州的时候,还是什么都做不来,那该怎么办?苏瑾叹息,第一次觉得,身无分文,这事真的让人很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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