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相思看著他因为怒气而在他身後烈烈飞扬的冰蓝色衣袍,有些紧张的退後了几步,转了转眸子,决定抵死抵赖,
“我……我没干什麽啊,我没做什麽!……”
她竭力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忽闪著鬼灵精怪的眸子,悄悄的挪了挪身子,想要挡住那一篮水瓜,但是对於心细如发的溟鲛来说,又怎麽会放过,他宽大的水袖一扬,便有一股寒风刮过,那染著风雪寒气的真气吹的漫相思连连退後了好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上,她身後的篮子也被吹的歪倒在地上,那一颗又大又圆的水瓜便这样从篮子里滚了出来,滚在了铺了一层厚厚雪的雪地上。
“私闯禁地,膳房行窃,这些你敢说与你无关麽?!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狡辩?昆仑派的门规丝毫容不在你心中麽?” 溟鲛语气森寒的列数著她的‘罪行’,冰雪寒眸中的怒气在漫天飞雪之中若隐若现,冷的骇人,
漫相思性子从小就执拗,而且又有些偏激,素来吃软不吃硬,此刻被他当著木樨雪这麽斥骂,爱面子的她便有些不服气起来,她咬了咬唇,猛的抬起头来对视著那双寒若冰雪的眸子毫不客气的‘据理力争’
“我……你干嘛这麽凶,我只不过是怕那果子太多放在膳房里会坏掉,就随手拿走了几个,用不用说‘行窃’这麽严重啊!至於禁地……你……你不是也踏入这里了麽?若是这麽算起来,那你也犯了门规!”
“放肆!” 伴著一声怒不可遏的低喝,一股风雪又如浪花般打在漫相思的身上,逼得她後退了几步,一屁股摔在了雪地上,
“再加上目无尊长这条罪名,我现在就可以将你逐出昆仑派!”
溟鲛素来心高气傲,冷漠自负,自视甚高,待己苛刻亦待人严格,门派中的弟子虽然偶尔也会心有不满,但是全都碍於他的地位不敢明说,更没有人敢如此顶撞溟鲛,如今被她这般竹筒倒豆子般劈里啪啦没头没脑的一顿说,溟鲛气的整张俊颜都泛起一层淡青色,目光雪亮如寒剑,身边的雪花更是狂野的在他周身飞舞,似是要将他掩没,
可惜,漫相思此刻却根本无暇管这麽多,听著他的恐吓之言,她那急躁的性子让她更是愤怒,不由的揉著摔痛的屁股从雪地上跳了起来,毫不畏惧的仰著头,怒气冲冲的瞪著溟鲛,
“你,你凭什麽将我赶出去!说不过我就赶人,若当真细论起来,你又比我能好到哪里去,一天打完就知道板著一张冰块脸,动不动就板著一张脸训斥弟子,一点也没有做长辈亲切友善的样子……依我看,樨雪师叔比你更想当师叔的样子!”
就在两人势成水火,准备玉石俱焚之际,那人清柔沈静的声音如水一般,缓缓的将这团熊熊烈火浇了下去,
“……咳……相思,不可这般无礼……溟鲛师弟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严师方能出高徒,若当真如我这般,恐怕教出的也只是如同我一般的废人……”
溟鲛眸色微微一变,转身就往回走,步伐稳健而快速,仿佛已把先前之事抛诸脑後,
漫相思朝著他背影吐了吐舌头,若无其事的重新燃起笑容,回头想要与木樨雪说些什麽,却突听耳边惊雷般的声音阴魂不散的飘了回来,
“漫相思,你还站在那做什麽,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把门规抄写九九十遍,明日日落之前我要检查!若是写不完,你就再也不不必留在昆仑山!”
“我没错,为什麽要抄门规,我不抄就是不抄!”
漫相思扬起小脸,如一只凌霜的好斗小母鸡瞪著他,她今日似是铁了心的要与溟鲛对著干,连她自己也都不太晓得自己究竟在较什麽劲,她只是一看到他对木樨雪那冷冰冰高高在上的态度,就气的牙痒痒,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爽。
溟鲛锐利如霜的眸子变幻不定的看著她,她似能从那双冰寒的眉眼中看到两团卷著寒冰飞雪的风暴正铺天盖地咆吼著朝自己扑过来,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骇人寒风冷意让木樨雪都微微皱起了眉,
木樨雪牵了牵唇角,刚想开口缓和这份尴尬,便听那人冰冻世界万物的声音泰山压顶般的呼啸而来,
“跪下!!!!”
那声音又冷又硬,夹著怒不可遏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份冷冽怒意让漫相思心中也是一慌,看著溟鲛似是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的样子,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毛他了,可是……眼下要如何收场,若是她真的跪了,岂不是太没骨气了!
“我就不信,他能一巴掌把我拍死!”
漫相思这般暗暗想著,便好像有了底气,刻意挺了挺背脊,满脸倔强的仰头看著他。
“我让你跪下!” 溟鲛目色一沈,冰霜眉眼中渐有杀气浮现,周身冷冽之气更甚先前。
“相思……还不快跪下” 木樨雪眉头又是轻皱了一下,低头朝相思轻声说道,
漫相思虽然仍是不愿,但是终究是不愿忤逆木樨雪的意思,翻了翻眼皮,不情不愿的撅著嘴跪在了地上,一声不响,
溟鲛冷冷的看了她片刻,怒气翻滚的冰霜眸子才渐渐平息下去,他又冷冷的盯了她一会儿,方冰寒著声音开口,
“你既然这麽喜欢来这里,那你就给我跪在这里好好静思己过,我回来之前你不准起来!”!
漫相思不服气的将头扭到一边,目光气鼓鼓的,虽然想要发作,但是看著木樨雪为难忧郁的面色,又不忍他为自己担心,便强自压下性子,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恨恨道,
“师叔放心,你回来之前,相思绝对会乖乖的跪在雪地中静思己过,一步都不离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