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知道江逾白在想什么。
他想掌控自己的生活。
江逾白生平真正在乎过的东西,只有音乐和林臻。
但不论是音乐还是林臻,现在对他来说都像海市蜃楼一般,遥不可及。
吃完饭,江逾白重新躺回床上蜷缩成一团,戴上林臻送他的耳机。
耳机里没有声音,它只是个护身符而已。
一个能把他和世界隔绝开来的护身符。
春节回虹城,林臻把诺诺交给了程栋带回家。
程栋父母去海南过节了,她想也不用想都知道为什么程栋没有去。
但她不敢把步子迈得太大,自己定了家附近的酒店,只让程栋照顾一下诺诺,也省得每次她带诺诺回家,都ga0得家里j飞狗跳。
诺诺跟程栋还算投缘,至少跟他走的时候不会惨叫。
除夕夜吃团圆饭的时候陈丽萍心情很好,对林臻说:“小臻,你过两天去舅舅家拜年的时候把户口本拿来,回头把你的户口迁到我们这里来,听说……”她压低声音,却压不住喜上眉梢,“我们这里要拆迁了!多一个户口就是两百万!”
林家还住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建的国营老厂工人新村里,房子地段算是不错,但已经老得不能看了。
林国华沉着脸垂头喝汤:“人家落户时间有规定的,现在迁过来也不一定拿得到钱。你这个汤太淡了。”
陈丽萍没好气地又给他舀一勺热汤:“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啦?汤淡还不是因为你?吃太咸血压高!我们都陪你吃淡的,还要怎么样嘛。”
这回陈丽萍说的“舅舅”,是林臻的亲舅舅了。
林臻的户口以前一直跟着亲妈在外公家,林国华跟陈丽萍结婚以后也没有人想过要让她迁来。后来外公过世了,户主变成了舅舅,林臻的户口也就一直吊在那里。
自从林臻的亲妈去世以后,林臻就几乎很少跟外公家里的人联系了,大家都不想执手相看泪眼,只在过年时不得已地见一面,饭都不一起吃,坐几分钟就散了。
林臻年初二去了舅舅家,提了要把户口迁走的事。
舅舅一听“户口”二字,还以为她要结婚,脸上颇露了几分喜气,等林臻说只是为了拆迁房子以后,眉毛又耷拉下来一些,不声不响地把户口本翻出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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