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可是汉代的陶杯!我家主人祖传的宝贝!箱笼里总共三十只,每只价值十八贯,总价五百四十贯!”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呼,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家人的日常开销不超过一百文,一户中等家庭的全部资产也不过一千贯,这筐陶杯赔起来足可以毁了半个不错的家庭。
兰大亨也是吃了一惊,急道“你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这是讹诈!”
正在这乱哄哄之际,站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女子向前向李佑清行礼,李佑清见这女子姿色出众,心中一荡。问道“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甚?”
兰大亨抢答道“这是我家小主人兰锦心,兰花的兰、锦心绣口的锦心。”
李佑清对兰大亨翻了一眼,冷哼道“我问你了吗?”
程风在一旁仔细听着,暗自思忖“兰锦心?好名字!人如其名,气质如兰,锦心如玉。”
那个叫兰锦心的女子答道“小女子兰锦心是汴京人氏,前往东光铁佛寺礼拜,不承想路上遇到这等麻烦,还望大人秉公作主。”
“你们放心,本官一向公正无私,爱民如子,一定按律法处置。”李佑清一脸正气。
兰锦心转身向杨连庆问道“敢问这位杨公子,你这箱笼里确定是三十只大小一致的陶杯吗?”
杨连庆面有得色地道“那当然,我出门前还清点了数量!这三十只陶杯规制统一、釉质莹润、深沉凝厚,是不可多得的珍品,要不能值这么多钱?”
他只是张记解库的伙计,虽得主人赏识,但还没有人称他为公子,一听眼前美女如此称呼他,不免心中飘飘然。
兰锦心伸出纤纤玉手,拿起一个完好的陶杯仔细端详了一番,掂了掂分量,又放回箱笼,似乎心中有了底。
她向李佑清道了个万福,道“大人,可否能称一称陶杯陶片的净重?”
李佑清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挥一挥手,对站在一旁的都头道“虎臣,拿个布袋来,称下这堆破玩艺。”
不劳都头吩咐,一旁的土兵赶紧拿来布袋,装入陶杯陶片称重。
不一会儿报出重量——八斤四两。
兰锦心拿起一个完整的陶杯,道“大人,这堆陶杯陶片总重八斤四两,刚才我掂了掂这个完整的陶杯,大概是七两半。
这些杯子的大小都是一致的,如此算来这箱笼里的陶杯应是十八个,这位杨公子若不是记错了,那就是有意瞒天过海,乘机索价!”
兰锦心的这番话说得不温不火,彬彬有礼,但威力十足,杨连庆就像屁股被针扎了一般,迅速跳起来,抢过土兵手里的称,单独拿出一只陶杯称了下,确实是七两半!
他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向李佑清深深作了个揖,起身道“大人,小人无意说谎,只是慌乱之际记错了数量。按十八个计算,兰家也应赔偿三百二十四贯,还望大人为草民做主。”
“谁说赔十八个?你别忘了还有两个陶杯是完好无缺的,应该减掉!”
杨连庆讪讪地道“娘子可真是精细人,算得可真细。”
不待李佑清开口,兰锦心接着又道“大人,小女子觉得杨公子所说汉代陶杯颇为可疑,有两处疑点。”
此言既出,人群里顿时炸了锅,议论之声嗡嗡四起。
杨连庆一听,脸都绿了,心道“哪里来的小娘子,恁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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