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他时常提醒自己,必须不断奋进,只有自己爬得越高,父亲的头才越有价值……
这时,曲端抬头看见一只雄鹰在长空中悄然盘旋,不时划出一个个巨大的圆圈,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只猛禽,其动作的雄健与舒展令他怦然心动。
他羡慕这种聛睨一切的力量,他羡慕这种傲视众生的孤独。他攥紧了拳头,心中暗自狠狠地道
“我的未来,值得我本人去争取,谁也不能阻挡!程风不能!种师道也不能!只有这样,才能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想到这,他心中似乎被注入了力量,整个人又意气风发起来,大踏步地走出了种府。
过了半个时辰,种鱼儿和程风转回连廊处,种鱼儿看着雪人的头碎了一地,不禁气往上涌,紧捏着两个粉拳,跳脚叫道“谁干的?!给我滚出来!”
程风忙好言相慰,帮她把雪人重新堆好,她方才破涕为笑。
冬去春来、万物回春,西北的三月春寒依旧料峭,种师道的后堂坐满了文官武将,一个个喜形于色,种师道升任泾原路兵马都钤辖兼知西安州,所以手下心腹家将都是欢欣不已。
在接受完众人祝贺之后,种师道将程风单独留了下来。
“程风,你在我身边已有几月,青涧军的金鼓旗帜法度、行军布阵的步骤、临阵接敌的心得、士气调动的技巧已尽授予你。
光纸上谈兵可不成,我打算让你到青涧军任一部将,在战场上砥砺磨炼,你意如何?”
种师道抚髯而笑,他生怕程风瞧不上这部将一职,又解释道“别小看这个部将,要当好一个队将都及其不容易。
一个队将手下人马五十人,可能这五十人有的来自于秦风路,有的来自于两浙路,口音各有不同,习性亦是不同。
还有,他们有的已经生子,有的人却还未娶妻。有的人从军是为了建功立业,有的人却是为了养家糊口。
有的人鲁莽胆大、有的人谨慎胆小,有的人性急如火、有的人慢慢腾腾。临阵接敌,有的人敢打头阵,有的人畏葸不前。
这些性情不一、想法各异的五十人,你怎么把他们捏成一团,同进退、共生死,发挥出各自的长处,让他们乐于战、勇于战、善于战。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程风听了之后也觉得头皮发麻,十个指头尚且不能一般齐,更何况复杂的人性,其实管理人是最劳心劳力的事情,需要熟稔人性善恶、善于平衡利益、掌握驭人手腕。
他在前世部队里担任狙击手,扮演的更多的是一个孤狼的角色,最多有个观测手在其身边,敏锐坚忍是自己的长处,但从未管理过人,哪怕是一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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