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服喜读兵书,好论兵事,可惜一直身居庙堂中枢,干的又是弹劾官员的监察事务,他自以为一身打仗的本事未得到完全施展,深以为憾。
今年他已经五十五岁了,留给他实现梦想的时间并不多,刚好逮到一个到泾原路慰军的临时事务,能够深入到战场前线。
一路上他就盼望着此行能有一个机会能够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也好让世人对他刮目相看。
曲端见状心中暗喜,但依旧表现得十分无奈,多次劝阻无效后,他只好下令道“程部将,命你率三个队的士兵随萧御史出城一探,切记不要离城太远。”
王进一听,忙站出来,拱手道“曲监押,程部将刚入九部不久,还没正式经历过厮斗,还是让我陪萧御史出城吧。”
程风正要出言相争,王进伸手将他拦住。
曲端深知此行危险,故意让程风带兵出城,打算借夏人的刀除掉自己的心头大恨,即便程风死不了,也可追究他败退的罪责,只是没想到王礼佛从中作梗。
曲端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他冷冷地道“王部将,你是打老了仗的人,有令不从该当何罪,你心里很清楚!
不错!程风是你的表弟,你对他有所照拂是应该的。可这是军营,不应以私废公、感情用事!
若都像你这样,今日照顾这个表弟,明日照顾那个堂兄,这仗还怎么打?!谁还愿意上前用命?!”
他这一席话大义凛然,拿捏住王进与程风的兄弟关系这一软肋,竟然说得王进哑口无言。
程风见王进如此关照自己,心中也是大为感动,他拉住王进,道“王部将放心,末将自当小心行事,定不会辱没九部声名。”
萧服在一旁半晌没说话,他不是个一味莽撞的人,一听程风还没上过战场,那酒意顿时被吓走了一半。
他心中直犯嘀咕,心想不能让这初出茅庐的小子把自己带到阴沟里去了,他赶紧将王进的肩膀一拍,“好!王部将自愿随我出城杀敌,这是看得起本官,回头我在圣上面前为你陈功请赏!”
说完,他斜了一眼曲端,揶揄地的道“这比有些胆小如鼠的人要有气节得多!”
御史的命令不好强拂,而且当务之急不是除掉程风,不可逞强置气、因小失大,于是曲端压下心中的怒火,双目朝城外看着,冷冷地道“那就请王部将赶紧点拨人马、披挂出城吧!”
王进点了三个队的士卒,共计一百五十人,悄悄放下吊桥,簇拥着萧服向城外摸去。
这一百五十人都是步兵,为了避免仓促接阵时暴露将领身份,王进和萧服也都未骑马。
程风在城楼上眼看着王进一行出了城门,心中一动,将腰间挎着的杨家宝刀解了下来,冲王进喊道“王兄,此宝刀甚利,先借你一用,记得得胜归来还我!接着!”
随即,他将杨家刀从城楼上扔了下去,王进单手稳稳接住,反身斜挎在背上,笑道“谢谢兄弟!这刀虽好,但最好用不上!”
说完,他双手一抱拳,转身提着长枪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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