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拿着弓箭干什么?”
田豫浑身僵硬地转过身来,立即露出个笑脸“母亲,孩儿出去打些野味,给母亲将养身体。”
田母用手比划田豫的身高“比阿母高半个头,长本事了,谎话随口就出。到底去干什么?”
田豫讪笑着“家里粮食不多了,听说投军的都给发10石粮食,孩儿去混口饭吃。”
田母马上乌云满脸“不许去,你看看整天跟着刘备的都是些什么人,说是游侠,不过些游手好闲的混混、亡命之徒,你是混混么?还是亡命之徒?”
田豫“母亲,不是那样的,那里面有很多优秀的年轻人,如关羽、夏侯博、张飞,那叫一个义薄云天。”
田母“呸!优秀什么?那关羽,是个来路不明外乡人,没什么学问,打仗全靠勇猛,眼睛却快到天上去了。张飞父亲是屠户,除了骑骑马,有一把子力气,会什么?那夏侯博更不是什么好人,退回去十年,在督亢泽、雍奴薮中聚集流民、盗匪,经常打劫客商,大户,不治产业。”
田豫“关羽勇力绝伦、势不可挡,张飞马上运矛如飞、左右开弓,夏侯大侠救济流民,有服众之能,三人皆将才。”
田母“不许去,就是不许去。打仗容易死人,你父亲曾经北击鲜卑牺牲,阿母不能再看你走上同样的路!你老实点,好好读书、游学,日后做个小吏,安安生生娶妻生子。”
儿子“母亲,你咋这么死脑筋?且不说刘都尉解雍奴之围,对我田家有恩。咱们幽州,多少人因为刘都尉或富贵或丰衣足食,谁不说刘都尉的好啊。”
田母眼中不断挤出眼泪“儿啊,不是阿母拦着你,只是你祖父到你父亲一辈子辛辛苦苦的,攒了二百小亩田地,他们去得早,就指望传给你,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给我养老送?叫阿母怎么活?”
田豫“孩儿这一去,也算服兵役,不用交徭役钱,当兵吃粮,还给衣穿,每年还发几百钱。能省下不少钱呢。”
田母“兵役钱才二千钱,你好好帮家里做点事,不就回来了?再说你去服兵役,保卫谁?家就在这里,你跑那边疆,跑去冀州那疙瘩里去干撒?”
田豫“阿母,前面鲜卑寇边,如今黄巾起事,边塞、雍奴要守不住,咱们家不也得遭殃?平定冀州、守卫边塞,就是守卫雍奴。”
田母“你瞒不了阿母。就咱家那点钱,都埋在院里的。黄巾或者胡人来了,顶天抢点粮食,怕啥!就算是钱被抢了,不还有地么,胡来了总是要走的,他们人走了,只要人没事,咱们照样种地、干活糊口,家里过一两年苦日子,就能恢复元气。
胡人来了,最该怕的是世家、豪族。要保卫雍奴、幽州,让那些世家、豪族子弟去保卫他们自己吧。”
田豫“阿母,你怎么不爱大汉、不爱家乡?”
田母“爱大汉?爱大汉、爱家乡做什么?那些挣钱无数的商人,大官僚爱不爱大汉?谁得到国家的好处多谁去爱国打仗,作为寒门百姓,我们只求保命。”
田豫心里也觉得母亲说的有理,但他有不得不参军的理由“祖父、父亲去得早,田家我们这一支就已经没落,想靠学识做文官到州郡县长官怕是不可能。
听说刘都尉早年与母亲相依为命,织席贩履为生,亦不甚好读书,而喜舞刀弄剑、骑马弯弓,这才出人头地。
我们族中从叔田楷,不也是凭军功发家的么?要出人头地,可不就得跟刘都尉、田楷叔父这样,投军挣富贵!
而且我之所以投刘都尉属下,正因其军中向来不看出生,阿母知道张飞屠家之子,关羽小户人家之子,夏侯博游侠、流民首领,如今皆有200石以上的官职,其部还有乌桓人,既可见其人才匮乏,又可知其用人不拘一格。
孩儿要是读书为吏,怕一辈子也混不出头,要是到刘都尉属下,侥幸做了大官,数代人皆富贵,子孙皆受泽惠。”
贫贱难长居,富贵险中求。
东汉社会阶层固化已经非常严重,寒门士子想出人头地难如登天!田母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好说歹说,虽然依旧舍不得,总算默许儿子的打算,又备了礼物,一起前去找田楷通融。
田楷素来知道田豫有些本事,骑射出众,为人正直,又和其父有些情义,很高兴地说“嫂夫人,都是田家人,哪里用带礼物。我与刘都尉有旧,马上写一封举荐信,详记叙儿豫和其父的事情。我也正召集人手随同宗校尉、刘都尉南下冀州,豫儿跟我一起。”
田豫跟着田楷来到泉州城县衙时,发现客厅外面已经排了长长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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