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楼桑里
全涿郡名列前茅的世家豪族,正在大办丧事。
虽然刘备在渔阳静海开枝散叶,有别于宗家,号称静海刘氏,又称静海堂,因刘备的父亲埋葬在楼桑里附近祖坟里,耿氏去世前依然千万嘱咐刘子玉、刘元起把她葬在涿县丈夫坟侧。
渔阳静海的刘家堡坞异常雄伟,虎踞巨马水北岸,俯视周围数十里的集市、民居、工坊、农田、港区,控扼巨马水、泒水、南沽水,见过的人无不赞叹。
然而,楼桑里刘氏祖宅虽然不断维修,却依然是数年前的外貌,规模。家具、装修等都无太大变化,只是略扩建前院,在两侧、后面多了一圈住宅、马厩、工坊、仓库。
反倒是刘子玉、刘德福、刘元起、刘朗、李山等人,围绕刘氏祖宅建了一批新房,再建了二丈高墙,涿郡人称之为东楼桑里,原楼桑里称之为西楼桑里。
因为耿氏、王荣等之前多不在此居住,刘氏祖宅也早就改变了功能,变成楼桑刘氏的学堂,也承担一部分祭祀任务,刘备在此的田地,也早就捐赠给宗族为祭田,所产供应祭祀、补贴教师、救济困难族人。
祖宅大门口悬挂着“侯爵第”横匾,两侧竖匾写着“威震大漠南北功封静海侯,义昭燕赵故地福泽后来人”,门旁两个高大威武的石虎,无不昭显楼桑刘家鹤立鸡群的地位。
进门既是扩大之后的前院,两侧几间厢房是学堂,正几间房是宗族祭祀庙宇,耿氏的灵柩就停在庙宇正厅。周围廊柱,灯笼都换成了白色,随风飘扬,诉说着一个人生的结束。
刘子敬已经明显衰老发福,左手杵着拐杖,右手指着庙宇中“耿氏虽然是嫡媳,可也不能放在正厅!还有那个来路不明的乌桓小子,怎像嫡孙一样迎接宾客?”
刘德广缩着脑袋,跛着腿“谁说不是,我看那乌桓女人下一步就要把野种纳入楼桑里家谱。”
“呸!”
刘子敬一口痰吐得老远,“我在一天,就是楼桑刘氏的家主、族长,他们想都别想。”
一旁的刘德福、刘儒急忙躲得远远的,十年之前父亲、长兄就不停对刘备动手,得了不少教训。没想到过了十年,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依然还看不清楚形势。
灵柩一侧,跪着四名妇人,虽然衣裳素白,面色凄苦,头发散乱,妆容不修,依然能看出殊丽姿色,尤其是四人皆鼻梁高、轮廓深、肤色极白,眼睛呈现蓝色、银灰色,颇与中原不同,来访者即使知道无理也忍不住多看数眼。
居中的两名妇人之间,跪着一名6、7岁小男童,神情倔强、跳脱,不时东张西望,想要起身玩耍,被侧后旁边一名同龄女童死死拉住。
中间居左的妇人三十岁左右,乃是万里挑一的绝色美人,一把拉住男童“焘儿,不许顽皮,这么多人看着,好好跪着,把阿母教的孝经再背一遍。”
中间居右的妇人二十五六岁,与刚才那个有三四分有相似“玄德说男孩不顽皮的不聪明,这种肃穆场合我们跪久了也困乏,何况孩子。让他去玩吧。”
“不行!”
“都怪你,焘儿现在入不了家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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