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御花园里百花齐放,姹紫嫣红。本该是宫妃们争奇斗艳,曲意承恩的大好时光,却因着皇帝陛下的重病,将一片春光白白辜负。
巳时初刻,章含殿里一派肃穆。
昭平帝的四十六位妃嫔齐聚此处,乌压压跪了一地。
虽然殿内温暖如春,伺候周到,但这些女人们一个个娇生惯养,跪了两天,已经疲惫不堪,颇有怨言了。
跪在最前面的,是昭平帝最宠爱的妃子,皇贵妃穆平裳。
此时的穆平裳面上平淡,眼睛却死死盯着寝宫朱红鎏金大门,直恨不得瞪出个窟窿来。皇后进去有半个时辰了,她究竟在做什么?
皇后之前,无论哪位妃嫔请求侍疾或者面圣,都被拒绝,怎的皇后却能进去,还是这样长久的时间?
穆平裳迅速分析着形式,权衡利弊。假如皇上驾崩,继位的就是那个黄毛丫头。她恨恨的咬牙,自己的皇儿天纵奇才,聪慧高雅,才该是这天下的主人!那个黄毛丫头,除了运气好一点,她拿什么和自己的皇儿比!看来,是时候叫兄长父亲做准备了。
穆平裳抬头看了贴身宫女莲花一眼,莲花会意,低声道:“娘娘稍候,奴婢这就给娘娘取一盏茶来。”屈膝行礼后,离去。
身后的贤妃见了,冷笑一声,瞥一眼自己的宫女竹叶,竹叶微微点头,也去了。
寝宫里,锦幛流苏,重重叠叠。明黄色绣龙凤盘绕的帷幕后,帝后二人一躺一坐。
昭平帝掐着被角的手背上青筋毕现,低喘着问道:“朕身上的毒,是皇后所下吧?”
皇后端详由碧玺和猫眼石镶嵌成牡丹花样的精美护甲,漫不经心的说道:“反正皇上已经年迈,驾鹤西归是早晚的事,趁着还有几分力气,写了传位诏书,岂不皆大欢喜。”
昭平帝呵呵笑起来:“已经年迈?朕今年不过四十!你是有多盼着朕死?””
皇后懒洋洋说道:“很久很久了,久远的我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昭平帝一时怔住:“你为何如此恨朕?”
“当年你杀我未婚夫君,强娶我进宫的时候,我便恨你入骨。”
“那是因为朕喜欢你啊!”
“喜欢?哈哈哈……”皇后笑的花枝乱颤:“喜欢我却不顾我的伤心痛苦立穆平裳那贱人做皇贵妃?喜欢我却废了我三次?沐阳,你的喜欢真让我恶心!”
昭平帝大口喘息:“皇后,朕自问待你不薄,自娶你之后,替你魏家翻案洗冤,又提拔你父兄登上高位,你、你居然如此对朕……”
“够了!”皇后失了耐性:“既然你待我不薄,索性就对我更好些,把传位诏书写了吧。反正你在这个位置上呆了二十年,也该满足了。放心,我一定会风风光光送你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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