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迅疾的脚步声纷至杳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揽进怀里,冰冷的泪水落在脸上。
疼痛犹如漆黑的夜,没有尽头,耗干了楚无垢最后一分气力,黑暗绵绵密密拥过来,彻底将他吞噬,在意识丧失前的最后一刻,他艰难的说道:“不要让她……知道……”
第二天楚无垢清醒已是巳时末。
莲蕊拢起帘幕,低垂着头,眼眶红肿,声音沙哑:“公子可要水喝?”那模样,明显是哭了很久。
楚无垢“嗯”一声,想要坐起,竟骨节酸痛的又扑倒回去。莲蕊急急扶他躺进自己怀里,端过茶水喂他,眼泪忍不住又扑簌簌掉下来。楚无垢侧过头去,只当不知道。
阿棠走进来,才开口唤了一声:“主上……”突然看见莲蕊满面泪痕的样子,便怔住了。
莲蕊放好楚无垢,说道:“我给统领大人端杯茶来。”转身匆匆而去。
阿棠心中苦涩难当,继续说道:“霍老来了,正在偏厅歇着,主上现在就传他过来吧。”
楚无垢不满的看他一眼:“多事!你们几时通知的义父?”
“主上第二次发病,我们就飞鸽传书告诉霍老了。”
霍老名叫霍香山,是楚无垢父王楚辞的生前好友,一手医术出神入化,罕有人及。楚无垢这病来势凶猛又古怪非常,却不许请太医来看,阿棠等人无奈之下,只有请霍香山出马。
只是清河关离京都几千里之遥,霍香山日夜兼程,也走了近一个月。
楚无垢叹口气:“请义父来吧。”
阿棠回到偏厅,一名五六十岁风尘仆仆的干瘦老头正在来回踱步。
阿棠说道:“霍老,主上醒了。”
霍香山瞪他一眼,有些咬牙切齿:“小畜生,疼死拉倒!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老夫!”说完,又磨了磨牙,才往卧房走去。
阿棠觉得好无辜,疼死也不看病的那个是我家主上好不好,您老干嘛骂我啊!
卧房里,霍香山冷嗖嗖的打量楚无垢,楚无垢心虚的笑道:“义父,您来了,请坐请坐。莲蕊,看茶,最好的大红袍。”
霍香山冷笑:“谁是你义父,你也少拍马屁。我问你,你这病有多久了?”
“也不久,就三个月。”
“通常什么时候发作?”
“应该是每月月圆之夜……吧?”
霍香山大怒:“你问我呢?!”突的又凑近楚无垢:“形虚体弱,面色苍白,两颊潮红,浑身无力。你这厮从小就是硬骨头,被人拿剑穿胸而过都不见你哼一声,我却听说你发作三次,三次都晕过去了?”
楚无垢讪笑:“那个,不是没有义父您在跟前护着嘛。”
霍香山嗤的一声:“疼起来的滋味很销魂吧?”伸手在他肩上捏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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