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去猜测,韩姨娘是心中有什么计较呢,还是只为了求一生平安呢?
夏晓君的心思一时间百转千回,没去看韩姨娘不安的神色,大夫人已经开始解释说:“户部侍郎邹芥,不知你有没有印象,他家中的独子,名叫邹远,今年十二岁,我方才见了一面,品貌端正,进退有度,且才思敏捷。”
大夫人夸了几句,又说:“已经问过了,是属兔的,与晓君正是合呢。两个孩子的八字,都在侯爷手里,已经送去松峰观求近淮道长帮忙看了,也说是天赐良缘。”
韩姨娘说:“可是,怀宁还未……此时便说亲给晓君,侯爷他?”
原来是夏晓君的嫡长姐夏怀宁还未说定亲事。
侯府的大小姐今年已有十二岁,也是该说定下的时候,而夏晓君与夏怀宁同年同月同日,只不过一个是上午,一个是下午,同是八岁,按理说并不算礼。
大夫人倒是真的不在意这些问题:“又不是立刻就要嫁过去,不过是定礼,不必计较这个先后。过两日,邹夫人过府,你若是身子不适,便由我来接待。”
大夫人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样子:“老爷同我说了,邹家人,许给晓君的,是嫡妻的位置。”
韩姨娘面上没什么惊喜的表情,只是疑惑地问道:“我怎记得邹侍郎的夫人,一无所出?”
大夫人闻言,又有些不悦,也可能是因为她今日已经撕开了一角的面皮,索性也就不再伪装了:“邹大人确实是与她夫人成亲多年,却一无所出,不过他的妾室,为他育了一子。这么些年了,他家也再没动静。”
“就算是庶子,他也是家中的独子,这与嫡子又有什么区别呢?以晓君这样的条件,他家能许一个嫡妻的位置,已经是很不错了。”
韩姨娘看了大夫人的面色,才想起来自己顾念女儿,一时失态,确实是有些情急了。
只是,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呢?
她不过是一时觉得难过,于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来说,再好的孩子,亦会觉得配不过的。
只是这话也不足为外人道也。
韩姨娘于心中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大夫人所说的是实情,也不好说什么反对的话。只这样的婚配,若邹夫人的肚子哪日有了动静,这位庶长子便是再优秀,也不过是庶子。
以她的亲身经历为例,若是能嫁入小户之子为嫡妻,确实比去大户人家的做个妾室更为安稳。但嫁于庶子,若家门软弱,不能为其谋个官职,祖上隐蔽能有几时,韩姨娘想到此处,更是觉得不安稳。
韩姨娘知道知道,侯爷此次正是与户部侍郎同去办差,今日方回,便有了这个消息。
此事觉不可能是大夫人定下来了,所以她更无反对的资格,所以她还是恭敬地回答:“感谢姐姐为晓君的事情这么伤心,今日听了这样的喜事,我觉得身上都清爽了许多。”
韩姨娘顿了顿,掩饰自己一开始的失态:“麻烦姐姐跑这一趟,也是,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
大夫人敷衍了一句:“妹妹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的,成了,我那边还有不少事,就不久留了。”
“妹妹送不了姐姐,还望姐姐勿怪。”
“我怪你做什么,你还是安心养病,早日好起来,好早日伺候老爷,也帮我分担些压力。只是你刚有好转,千万要小心,别再因为什么加重了病情。”大夫人说完,扭身便走了,并未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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