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最终安抚好了家属的情绪,他们看上去没那么伤心了,李苏没有想到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居然精于此道,冷静下来的三人抬着骨灰慢慢离开了。等了许久,李苏也跟着领队走出了医院。
“别想太多。”领队拍了拍李苏的肩膀,“学校的保险金足够他们好好过完下半生了,去美国还是留在这里都没问题。”
“有什么用呢?”李苏拍了拍胸口,“他们的心已经死了啊,你又不是看不见他们的眼睛。”
领队语塞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家属们情绪激动但大多数都不是很清醒,其实这样反而还好安慰些,像李专员这种旁观的人才是最不好做工作的。
李苏摆了摆手,“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没事的。你先走我在这里等楚子航。”
“好吧。”领队也没有多说什么,阔步走开了,李苏在医院门口的报刊亭买了份报纸,垫着报纸坐在了花坛上静静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
今晚的医院异常的安静,没有李苏想象的有各种各样紧急病号的场面,唯一一个来挂急诊的是被他母亲带着的一个小孩,一脸苦相。远远的能隐约听到是在说吃了晚饭后肚子疼。
真是一个平静的晚上。
半个小时前的激烈厮杀与现在的平静形成的强烈对比让李苏有些恍惚,他愣愣地看着医院门口的大马路发呆,直到一辆熟悉的anaea停到路边打开双闪,隐约能看见驾驶席上的人带着个酷毙了的墨镜和副座上的人那熟悉的焉焉的脸。
李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旁边就是熟悉的密封箱上面摆着一个纸袋。他打开纸袋取出芝士蛋糕,将蜡烛到蛋糕上点燃,递给了前排的路明非。“生日快乐。”
路明非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还有这路数,他说了声谢谢接过蛋糕吹灭蜡烛,开始吃或许是这辈子的第一个生日蛋糕。
“你妈妈做了什么吃的?走的时候看见她在厨房忙个不停。”他笑着问正在开车的楚子航,放松躺在座椅上静静听着悠扬的爱尔兰音乐,雨又开始哗哗的下了。
“饺子,蛮好吃的。”楚子航一边回答他一边又想起了在他出门之前妈妈亲手端出来的饺子,皮薄馅大隐约能看见里面的韭菜,每个剔透的饺子都散发着热气,香味馋人。刚端出来佟姨也把醋买回来了,蘸着醋吃了一盘,真是难忘的美味,好像就连腹部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想着好吃的饺子和一脸笑容的妈妈,楚子航的面色都略微柔和了些,从后视镜里隐约看见李苏正看着窗外注意力不在这边,路明非也把那不大的芝士蛋糕吃完了,于是他开始将早已想好的话对着路明非说了出来。李苏也没有去偷听,只是听着音乐发呆。
爱尔兰民歌播完了一轮又一轮,好像车里就只有这一首曲子,但是前排的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有些无聊的李苏最终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聊天内容上。
“一个人能做到什么,并不完全取决于血统,而是他想做到什么。我认为你不行,不是说血统或者能力,而是你没有目标,”楚子航说,“没有什么目标能让你豁出去、用尽全力,豁不出去的人是没有用的,就算你的血统比我们都强。”
“我为谁豁出去啊我……”
“每个人都会有些理由,可以让你豁出命去。你留着命……就是等待把它豁出去的那一天。”楚子航轻声说。
“说的真好。”李苏突然开口。
李苏的突然发言让前排的两个人一愣,显然他们交心交得太过忘我忘记了车里还有一个人。
路明非尴尬的挠了挠头,“师兄确实说的很好,我刚刚都有种热血上头的感觉了。”
“不,不止他。”李苏摇了摇头。“我说你们两个都说得很好,就是,”他的声音突然低沉,“没什么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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