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干周身的水,卸走通道里的各种杂物,李苏重新走在了几十分钟前陈墨瞳刚走过的道路上。下到地下二楼,从大开的门走进去,他来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的地盘。
说熟悉,是因为他把龙2翻来覆去看过了许多次,他可以轻松在脑海中想象出那天覆盖了整个城市的倾盆大雨,那天在教室默默擦黑板的楚子航,那天来接他的那个男人脸上贱贱的笑容,那天那个天神下凡的奥丁,还有那天那个男人挥舞着村雨,斩向奥丁头颅的场面。就像一场舞台剧,他坐在最好的位置,欣赏了一幕惊心动魄的表演。
但楚天骄对他而言又是陌生的,完全陌生。他没有和他说过话,没有和他见过面,甚至不知道他的声音是怎样的。查过,查无此人。
房间很乱,或许是因为被水流冲刷再泡透最后再排干水的缘故,所有东西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他跨过躺倒的冰箱,踩着破成碎片的写字桌,搬开堵在床旁的床头柜,来到那张已经塌了的床前。扫描过后一切都一览无余了,这张床下有一扇暗门,暗门上的锁完好无损,看来陈墨瞳并没有发现这个隐藏的房间。
算是她疏忽了。狡兔三窟,更何况顶尖的屠龙者?她一开始就不该相信楚天骄的房间会那么简单。
暗门密封得还可以,水只在地面上积了一层。不过照这水滴下来的速度,如果他晚几个小时来这里的话,这里估计也要被水泡透了。
“还好来得早,不然估计要心疼死。”李苏喃喃,漫步在这个隐藏的地下室中。水已经被他全部抽干,他在满地狼藉中缓步移动,把散落成小山的黑胶唱片叠放整齐,把摔坏的大小相机重新放回桌子上,把威士忌一瓶瓶放回酒柜里,把地上的伯莱塔零件全部拾起,坐在床边拼合成了一把完整的枪。最后他把伯莱塔放在那些相机旁边,随手抽出一只幸存的威士忌打开,小酌一口,盯着水池旁的软木板发呆。
之前他看过那个水池,水池里是胶卷的显影液,洗出的成果就一张张钉在那块软木板上。上面钉了很多张照片,照片的主角只有一个,那个现在正住在精神病院的女人。可监控里的那个女人远没有照片里的她美,那份美被楚天骄一点一点地保存了下来,跨过漫长的时光,钉在这里的软木板上。他到来的时候软木板距水面不到一米,不需要太久,这最后的备份也会烟消云散。
“资深雪茄,威士忌收藏家,摄影爱好者,言灵时零的所有者楚天骄,你到底是谁?”李苏看着房间里的陈设发呆。忽然,雪茄消失了,威士忌消失了,摄像机消失了,软木板连着上面的照片一同消失了他一点一点地收走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收走关于楚天骄的大大小小的痕迹,只留下空空的工作台,混凝土墙面和这张舒适的大床。他拍拍床头,从床下抽出了一个铝合金箱子,箱子上是再熟悉不过的世界树徽记。这是学院的东西,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来自那个学院。可学院秘书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份记录。
“还是我们的师兄么?父子就读同一个学校,倒也不赖。”李苏从口袋里摸出学生卡,划过装备箱上面的卡槽。尖锐的滴滴声响起,箱子上的红灯点亮,锁扣纹丝不动。
有些犯愁地挠了挠头,又把自己的学生卡在上面刷一次,可结果还是一样,红灯亮起,蜂鸣器警报,箱子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