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摆放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要说什么值钱的,也就是用来摆设它们的那些百年梨花木的架子。都是老爷子保存下来的属于抗战那个岁月的东西,大的如缺了口子的铁锅,废弃的坦克轮子,小的如锈迹斑斑的子弹壳。非但不贵重,在很多人眼里那些东西差不多都可以归类到垃圾。
“这些都是爷爷的宝贝。”雷筱幽露出甜甜的笑容,“威伯伯说这些比真金白银都贵重。”
“呵呵!”老爷子露出开怀的笑容,“这些都是些破烂儿,是爷爷从扛起枪把子,到解放前那段时间收集的破烂儿。”
老爷子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摸得发亮的子弹壳,找出根红绳打了结挂定好,然后伸手给雷筱幽系到脖子上,“这是爷爷杀第一个鬼子时掉出的弹壳,今天爷爷送给你。”
“谢谢爷爷!”雷筱幽眼睛红红的。
就像打开了闸门,老爷子开始给雷筱幽讲起那段属于他的峥嵘岁月。爬雪山,过草地,渡长江,跨黄河,和战友们餐风饮露中的一点一滴。语速缓慢,带着无尽的痛楚和怀念。
老爷子从来没对他们这些孙辈讲过这些,外面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殷威殷震听到老爷子的这些话一脸怔忡,眼里也带上了类似的痛苦与怀念,其他人变得很安静,连呼吸都不觉放慢了很多。
看着老爷子,雷筱幽突然明白到这段历史对老爷子来说不是无上的光荣,更多的是无法消逝的伤痛。
他们胜利了,却为此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对于那些战友同胞的死亡,至情至性的老爷子永远无法释怀,所以一直不愿去提及。只是躲在这方寸之间,独自缅怀,心中那无法愈合的悲伤。
不过雷筱幽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提起这些往事。老爷子看到她眼中的不解,摸了摸她的发顶,“爷爷当年一起从开始走到最后的老战友活下来的并不多,现在就只有一个王连康还活着。”
雷筱幽皱了皱眉头,“我怎么没见过这个王爷爷啊?”
“这个王爷爷二十多年前和爷爷翻了脸,已经和爷爷老死不相往来了。”老爷子脸上满是伤感,同时还有一丝愤怒,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
殷震双拳紧握,因为太用力指节都开始发白了,让他旁边的殷威一脸担忧,“老二!”
殷震深吸一口气,摆摆手,“我没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屋里老爷子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王翰就是这个王爷爷的孙子。”
“啊?”雷筱幽一脸震惊。
老爷子满脸伤感,“这件事就算了吧!虽然我们闹僵了,但是我也不能让这个老战友临老因为这个孙子把脸面都丢光了。”
雷筱幽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宽慰老爷子。他们没有那样的经历,所以没办法理解那个年代建立起来的感情,想起了自己带来的清炖鸡,连忙笑着说“爷爷,今天我亲自下厨炖了只鸡,你要不要尝尝?”
“嗯?是吗?在哪了?”看到雷筱幽放到桌子上的保温盒,老爷子一脸馋相的扭开盖子,“嗯!真香!好久没吃到幽幽的手艺,又进步了。”然后放大声音对着外面喊到,“殷威殷震快点给你老子拿点米饭过来!”
殷威殷震不止拿来了老爷子的碗,还把自己的碗也拿了过来,顺便也帮雷筱幽拿了一个,当然还有一电饭锅米饭,惹得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直抱怨两个小犊子竟然和老子抢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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