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吗。”
黑土没有说话,不过迪达拉并不在意,而是缓慢地弯下身子,扯开了自己上身的衣襟蹲了下来。他有些匀称的肌肉,但单从外看也不过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单薄少年。他并不能很好地控制住浑身尖锐的锋芒和压迫感,但是假以时日,他必能成为让整个忍者界侧目的强大存在。
几乎没有丝毫犹疑的,黑土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耳光声在死寂的黑暗中颇为响亮,以至于门外的飞段似乎察觉到,带着戏谑的笑意推门进来,门口漏出一道小小的光。
只见迪达拉猛然回头“滚出去!”
飞段只来及看了一眼,就有些凝噎地连忙关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
迪达拉重新在她面前弯身,黑土平静下来,准备承受接下来的命运。
这是战争,残酷的战争,被俘虏后会怎么样,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尽管如此,她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去方一名忍者,然后参加忍者的战争。
不过是死亡而已,只不过,死在迪达拉手中,是有几分造化弄人的谓叹罢了。
“咔嚓”一声清响,黑土有些意外地睁开眼睛,手腕上的桎梏一松,却仍保持着虚叩在腕前的模样,她看着面前的少年,他低下头,紧紧抿着唇,冰冷和阴霾在眼底不断凝聚着,少年拉长了声音沉声说“走吧……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
黑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有点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住口,捂着上身的衣服,从他身边跑开,不带任何犹疑,风带走她最后的余温,迪达拉闭上眼睛。
黑土推开门,久违的阳光瞬间刺向她的眼。
光明中,黑土虚挡了一下阳光,露出腕前的手铐,蝎亲制的傀儡线随着她的跑动在半空中闪出模糊的轮廓,她的另一只手虚虚抓住将往下掉的衣裳,眼眶红红的模样,往外奔逃,警醒的飞段正要去追,见状不由得停住脚步,笑着“啧”了一声。
黑暗里,迪达拉睁开眼睛漠然地望着前方的鸟笼,在原地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不停地握紧又放松。
光明中,黑土似乎是失了理智地胡乱奔跑出来,她的鲁莽在晓基地众人当众颇为醒目,角都阴沉地抬了下眼皮,看到她被撕破的衣服时,也就懂了个大概,从鼻孔哼出一声不想插手。鼬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起身,被身边的鬼鲛拦住,“哎,年轻人的情趣嘛,雾隐村有些人就兴这一套,不过真是没想到啊……”
黑暗里,迪达拉陡然转身,一瞬间,眼底沉淀的浓墨般的黑几近爆发了一般,“啊啊啊啊啊!”他一拳砸到鸟笼上,低头,金色长发桀骜不驯地遮下视野,随后,他勾起唇,冷冰冰地笑,“我后悔了,黑土。太孤独了,你应该成为我这样的人……你本该成为我这样的人。如果你不能成为我,我就让你成为我的一部分……成为我的艺术!成就我的艺术!”
光明中,黑土不住地奔逃,她跑到前方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树前,取下手上虚扣的手铐,然后一个猛子跳到了河里,晦暗的天空仍然在下雨,她顺着河流的流向拼命地游,前方隐隐约约间是一个村落,而下游处,才带着马匹饮完水的人看见她狼狈不堪的模样,愣住了。
“黑土!居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你……”
“走……快……走!”
凛将劳累不堪几乎崩溃的黑土拖上岸,将身上黑袍盖了过去,“不管怎么样,先披上这个。我是多么庆幸今天我接下了这个任务。”
一面说着一面对身后阴影处的人做了几个手势。
黑暗中,已经明显有些不能自控的迪达拉踹开门,向门外冲去,他沿着地上的银丝一路追踪,无视伙伴们毫不掩饰的戏谑与嘲弄。他眯起眼睛,机械眼尽职尽责地探索着这一切。他追踪到了一棵树后,线索就此切断。前方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岩隐村,一条通往音隐村,为一条汹涌的河流所挡。
迪达拉微微低下头,漠然地看着他亲自放走的人留下的最后痕迹,他慢慢捡起地上的手铐,突然嗤笑了一声,双手握紧,再握紧,那银制的手铐在他的用力下变形,再变形,直到他感受到手心的钝痛终于累积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松手,废品从手中掉落,唇角忽地向一边斜斜一扬。
“没有下一次了,再见面,你会是我最伟大的艺术品。”
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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