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段醒来,胡乱洗漱了一下,看也不看家里落尘的家具,急匆匆往上课的地方跑去。
“就是他!偷东西的贼!”
后方忽然传来一声高喊,飞段猛然回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那个孩子高声说“我清清楚楚看了的!就是他,昨天下午往我家后院跑,偷走了我娘的镯子!”
“我没有。”
飞段无法忍受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昨天下午他在做什么他心里最清楚,相应的,他知道雨禾和幸原也清楚。
今天雨禾没有来上课,幸原在围集过来的人群中冷冷地看过来一眼,于是飞段知道他是不可能为自己辩护的。
他在人们心里感观本来就很不好,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面帮他,甚至连一句质疑声都没有。
于是两个成年了的高大忍者走出来,一个在瞬间反扣住他的胳膊捂住他欲大喊的嘴,带他从人群中离开,另一个却拉着孩子的手,笑着奖励了他一根棒棒糖,小孩子喜逐颜开,蹦跳着跑了,丝毫不像是丢了东西的人,然而……除了他自己并没有人在意这些,众人只是嫌恶地看他一眼散开,于是今天这一幕便成了他们相当一段时间里津津乐道的谈资。
口鼻被捂的太紧,以至于飞段感受到窒息,慢慢地出气多进气少,他彻底瘫软下去,眼里只有一片纯然的黑。
再次醒来还是在路上,他被带到快出村的位置,那里有一处偏僻的丛林,丛林里有一块简易搭建的棚子。
陌生忍者甚至没有戴汤隐的护额,拉着他走了进去,在地上拉开一处暗门,地上赫然呈现出阴森的暗道。
一路被拽着走下去,飞段倒也没有挣扎,暗道并没有多长,空间也没有多大,很快就到头了,身后的忍者把他一推,他摔倒在地上,旁边的其他孩子都是吓的一哆嗦,往旁边挪了挪。
门被轰然关上,飞段爬着站起来贴过去,听到有人在说话。
“十个吗?确定只要十个吗?”
“放心,先只要十个,我们自己动手,况且,选中的都是不受关注的那些,不会有人知道的。”
“大人……那么您看……”
“这是你们自找的,不让孩子出村?不错的想法,你们不出来,我们就进去。”
“可是大人……”
“理由,你们自己编,有些事,邪神教暂且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好自为之。”
飞段愣在门口,不敢置信地回头。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加上自己,十个孩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沉寂着,安静着,直到门被轰然打开。
高大的男子在门口站立着,挡去了身后大部分混沌的火光,像是确认似的,他又点了下人数,然后轻笑了一声。
“跟我走吧,你们。”他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佝偻着身子的人,飞段认出那是经常教孩子们忍术的其中一个老师,雨禾和幸原都很喜欢他,老是缠着他问东问西,他懂的好多,又好博学,最重要的是,这个老师不像别人一样揪住自己的身世不放,眼神里也没有别人时常透露出来的鄙夷,总之,飞段很喜欢,乃至崇拜他。
“……你们,是被自己村子抛弃的孩子。”男人笑着接口,那个老师的身子似乎又佝偻了一点,他着抿唇看着表情各异的孩子们,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带着呆滞,震惊,痛恨,悲愤,还有……冷漠。
飞段冷漠地看着他,听见他说。
“从此,你们与汤隐村再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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